他率领米尔沃尔南征北战时,是绝对不会参考媒体给出的建议与意见,甚至会主动去屏蔽无视,避免自己的思路被扰乱,因为米尔沃尔失利是最能够刺激报纸销量的,而米尔沃尔输一场球,可能并不会对球队一个赛季产生决定性影响。
将要面对希腊,奥德里奇必须承认,对于本次出征欧洲杯,尽管球队战绩很好,提前出线,赢球也令人信服,可是,他的思路并不统一,产生了不小的波动。
这种影响是多方面造成的,英格兰预选赛的顺风顺水,对手不强,含金量不足,球队实力到底在什么档次,法国队自身有问题,也很难让他有战胜了卫冕冠军便代表英格兰队上升到了某种实质等级的高度,就像两年前在世界杯小组赛击败阿根廷,当时他也不会认为那场比赛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因为阿根廷被过分高估了太多。
同时索斯盖特的伤退,这一变动需要他进行球队战术微调。兴许在很多人看来这种变化不值一提,对位换个人,特里的实力有目共睹,可奥德里奇自信对于细节的把握以及敏锐度值得他警惕起来。
加上队内一批世界冠军球员的心态变化等等。
看似平静的奥德里奇,实际上已经有些犹豫不定的苗头。
他非常清楚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需要更清晰的思路来稳定自己。这与情绪是否冷静无关,而在于大局观上的胸有成竹。
马上要与希腊对战。
奥德里奇在今天早上吃早餐之前心神不宁的原因其实也简单。
英格兰队的进攻,还是建立在搅乱对手进攻的基础上,破坏对手进攻,然后再迅速给予对手制造威胁。
这样子去打希腊,行吗?
他心里没底。
如果这样可行的话。
原历史上。号称当时最先进技战术体系的法国为什么栽了?攻势足球打得一塌糊涂的捷克为什么栽了?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的东道主葡萄牙,为什么一个坑里摔了两次?
从整体全局来解读,是希腊队打防反,对手进攻,法国。捷克,葡萄牙,三支火力不俗的球队都没能打倒希腊,然后希腊反击赢了。
对应在今天的英格兰,奥德里奇的思路陷入困顿,原因便在于:单纯论进攻,攻坚战能力,英格兰怎么比得上法国。捷克,葡萄牙?
进球多并不等于进攻能力更强。
好比被希腊挤出局的西班牙,希腊凭借的就是进球数比西班牙多而晋级。可是,谁敢说希腊进攻能力比西班牙更强?
有人在这个时候给奥德里奇送来了“及时雨”。
正是他手中拿着的“泰晤士报”,令他看得入神,逐字逐句地浏览,细细琢磨其中深意以及自我思考。
“泰晤士报”体育首席专栏作家,这位已经52岁并且过去22年为“泰晤士报”挥洒文字的作家发表了一篇本来奥德里奇初看之下看不懂的文章。因为资深作家都会卖弄才学,像大卫-米勒那种会抛出一个希腊哲学来形象比喻足球世界发生的事情。你如果不懂哲学思想,不了解的话。就看不懂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对于学历确实惨不忍睹的奥德里奇来说,他就看不懂。
但是有人解释的话,他就能看明白,并且套用在足球领域内,迅速融会贯通,并且理解与深思。
巴恩斯的文章就是引用了一个“规则”,起初奥德里奇不明白,以为又是那种言辞古奥的玩意,幸好巴恩斯在文章中立即简单地阐述了这个“规则”的理论。
“2001年之前的英格兰,它看上去像是‘昆廷-克里斯普规则’的最佳诠释。
克里斯普这样说过:永远不要追赶你身旁的人,拖住他们,让他们和你一个水平。
遗憾的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英格兰不是克里斯普。
他们总是那些‘身旁的人’,总是被人拖住,变得和他们的对手相同水平。
这一现象的出现是因为英格兰的决心和民族精神无法比对手表现得更好——无论他的对手是谁。
英格兰和最好的一样出色,和最烂的一样糟糕。
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他们的对手是谁。
这让你想起了谁?让我给你一个提示:现在是6月末,草莓正在成熟。没错,我在说蒂姆-亨曼(英国著名网球选手)。
亨曼,同样的,能与最出色的选手比肩,仅仅是输掉一点点的勇气。但是同样的,他与低排位球员的交手也像是例行公事般,先轻松赢得第一盘,然后开始向对手送出机会。亨曼从来都不会轻易赢得比赛。他可以在任何一次5盘领先的情况下上演戏剧性的一幕,再慢步3盘。看起来,这就是他的风格。
英格兰的风格也同样如此,他们可以击中对手的下巴,但是永远不会踩在对手的头上。他们总会给对手另一个机会,这是人类的一种美德,这也正成为足球队的烦恼。
在2001年之前,世界杯,欧洲杯,加上预选赛,英格兰总是在不顾一切地去战胜对手,这看上去是应该值得表扬的,可是,我们却有着长达三十多年的遗憾,哪怕是我们赢下的比赛中,经常会发现对手会因红牌而‘充电’,英格兰却总会在自身得到红牌之后成为遗憾的决定因素,更不要提那些无数倒在最后一刻的失利,这一切,都因为英格兰总在不顾一切,面对强者,不顾一切地要取胜,面对弱旅,同样不顾一切。
不要被进球所愚弄,英格兰总会有进球,总会有赢下来的比赛,因此时常会让人们得出一个虚假的观点。在一些英格兰必须悠闲地去取胜的比赛,事实上,他们赢得不顾一切,全力以赴,目不转睛,甚至失去控制。但是至少他们赢了,该死的,至少如此。
当人们在欢呼英格兰赢得比赛时,人们大概忘了在赛前很多人信誓旦旦会赢下比赛,哪怕对阵弱旅,可事实上我们享受胜利时会觉得正因观看了比赛,觉得过程太过惊险与刺激,才会在赛后忘情庆祝,实际上是内心在庆幸:幸好,我们赢了。
在这里,我必须说明,霍尔爵士上任英格兰国家队主帅之后,在建设球队方面与‘昆廷-克里斯普规则’颇为相似,但那只是将英格兰摆在‘弱者’角色的环境下。
现在英格兰是公认的‘强者’,如何在成为‘强者’之后去‘恃强凌弱’,霍尔爵士应该懂得该如何做,因为米尔沃尔的无比成功便是最佳诠释,但英格兰不是米尔沃尔,英格兰的对手,希腊队,却已经明白并且实践克里斯普所说过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