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君眯了眯眼,不由望向说话那人,正是齐国现今无名有实的统治者田单,声名之盛,比之魏国的信陵君亦毫不逊色。
齐人好大喜功,尤爱空谈,数十年前齐国如日东升,隐与秦国分庭抗礼。就在这时,齐中秦人之计,接受秦昭襄王的建议,让秦王称西帝,齐人称东帝。
如此一来,岂非是摆明了东齐、西秦两分天下?
虽然齐王在臣子的劝说下,只过了两日便取消帝号,却没打消齐王的野心,先后南征北战,灭国吞国,侵占了许多土地,但国力却也在征战中大幅度耗损,而后数国出师有名,以燕国为主导,在燕将乐毅的指挥下,五年之内,连续侵占了齐国七十多座城市,齐都临淄亦被攻陷,只剩下莒和即墨。
田单最初不过是临淄市宫底下的小吏,燕军破城前,他教族人锯去车轴的末端,夺路逃亡时不致因车轴撞坏而成功逃去,只此一着,已使他崭露头角,显出他临危不乱,足智多谋的潜质。
燕人围攻即墨,众人推他为主将,刚好燕昭王逝世,新即位的燕王又中了田单的反间计,以一个无能将军取代了乐毅,此人一去,田单便似摧枯拉朽般把燕人扫出齐境,最有名就是以火牛阵大破燕军的一役。
田单便是在如此艰苦环境下冒起来的枭雄般的英雄,因此威名远播。
虽然齐国由此沉寂至今,但却无人胆敢小觑了眼前这人,正如人人皆知赵有廉颇、李牧两大名将,秦便绝对不可能灭赵,而齐国则是田单但掌权一日,那么,齐国就是一头瘦死的骆驼,仍比马要大。
韩闯哈哈笑道:“还是田相理解本侯的想法,君上,本侯就是这个意思,待会儿那小子要是来了,本侯要问的第一件事就是神器的问题。若是那小子没来,嘿嘿……咱们再好好说说没来的事儿。”
他意思很明显,叶锋若敢来,谣言多半是不攻自破,毕竟没有人会自动前来送死,他若是逃了,这个大乌龙就该魏国负责,至于怎么负责,就看魏国的诚意了。
毕竟,六国代表团前来大梁,耗费的精力、钱粮可都不少,这其中威胁的意味已很明显。
龙阳君一双凤目满是煞气地瞪了韩闯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将目光望向吕不韦身后几名家将,最引人注目的当是最高那人,比已经死去的项少龙还要高出少许,面相粗犷,肩宽膊厚,腰细腿长,充满男子气概的体型令人一望,便觉他有着难以形容充满野性的吸引力,年纪在三十许间,此人便该是吕不韦手下,亦或说是秦国第一剑手管中邪了。
单单只瞧此人音容相貌,龙阳君便觉十分难缠,不过另外一个人却更让他感到心惊胆颤,那是跪坐在田单身旁的白衣人。
只见他秀发如瀑布一般,散披在两肩,鼻钩如鹰,双目深陷,予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他垂在两侧的手比一般人长了少许,面肤手肤均晶莹如白雪,指甲修剪得非常短,因为这不利于出剑。
当一个人剑客如此苛求自己时,那只代表此人的剑术已臻至凡人不可企及的化境。
更令龙阳君感到一阵心惊胆颤的是,他知道此人看着不过四十岁许,实际年龄其实早已超过六十,但却是比管中邪还要高猛强壮和沉狠。
曹秋道。
叱!
龙阳君正在细细打量曹秋道时,冥冥之中,突然之间,他竟然感受到一股凛然剑意,而这凛然的剑意竟是曹秋道手边摆放着的未曾出鞘的利剑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