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道眼神深邃难测，专注而笃定，好似根本不需要眨眼般，灼灼盯着叶锋。

“还未请教阁下所用剑法？”

“独孤九剑。”叶锋随意道。

“独孤九剑？老夫献身剑道六十载，对这独孤九剑却是闻所未闻。”

叶锋耸了耸肩，随意道：“天下剑术，何其繁多？天下之道，又何其多？但臻至极处，还不是要殊途同归，归于一个点，一个圆。所以是什么剑法又有什么区别，本质都一样。”

曹秋道瞳仁蓦地一缩，既惊奇，又茫然，轻轻呼吸一口气。

众人感受到曹秋道的超然威势，此刻对他是信心百倍，又根本听不懂叶锋在说什么，或是认为他在打机锋，甚至还有人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顿时嘲笑喝倒彩起来。

“小子，曹大宗师面前还敢胡说八道？”“找死！”“废话还是莫要再说，赶紧出剑吧。曹老先生还有事，早结束好早回家！”“不错不错，哈哈哈……”

喧嚣声四起，叶锋、曹秋道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曹秋道微微摇了摇头，道：“请出剑！”

叶锋点头，遇到这曹秋道之后，法则之力的抑制竟微微有些松动，这也算是曹秋道这个异类带给自己的好处了吧？

他轻笑着道：“好！”

铿的一声轻啸，叶锋手中已多了一柄剑，直指曹秋道眉心。

异变突生！

剑气肆无忌惮地倾泻而出，无形的气机磅礴浩瀚，如霜降大陆，四下的温度好似骤然下降数度，喧嚣声戛然而止，四下全都陷入到一片死寂中。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无形的气机就好似一柄柄刀刃进入到他们的心脏，一下一下，凶猛地割！

咻！

强大的气机，形成难以言喻的强压，曹秋道只觉眉心一凉，四面八方的威压蛮横朝自己压来。

他瞳仁蓦地一缩，恍惚间，已看到叶锋一剑朝自己眉心刺来。

他立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便要拔剑，右手已握住了剑柄，可手中宝剑就要拔出来一瞬间，他忽然抬起头，再定定望向叶锋，眸中迸射出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却原来，适才叶锋那长虹贯日般的一刺，根本只不过是曹秋道的想象，对方从始至终根本动也未动，这一切全、全都是他的想象！

他低下头，再瞧自己，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双脚全都踮起，右手戒备十足地握在剑柄！

更惊悚的是，他自己根本不知自己是何时做出的这动作，这完全是他本能的反应，而非理性的思考。这便是形神合一的体现特征之一。

正如膝跳等简单的本能反应，剑道臻至现在这等境界的曹秋道，早已达到根本不需大脑控制，身体就能提前做出反应的程度。

他知道自己有此本事，但……但在今日之前，从未有人能迫他至此！

额头两侧，冷汗滴滴落下。

曹秋道轻轻吐了一口气，面上神情复杂，却又忽而仰天长啸三声：“这一战是我败了，阁下剑术通神，老夫输得心服口服！无敌天下，果非虚言！”

长啸过后，曹秋道转身而下演武台，一句话没说，直接离开。

此番回归齐国后，曹秋道终生不曾离开稷下学宫，常年闭关，甚至鲜有人再瞧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