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锋哈的一笑,道:“学有所成,付诸于道,范兄果真是英雄本色。更难能可贵的是,范兄于世情人心观察入微,能拿能放,令人佩服。”跟着一叹,“也罢,既然如此,在下便顺应大势,助范兄灭吴好了。不过,其中过程可能跟范兄所想有些不一样,到时范兄莫要吃惊。”
范蠡处变不惊,相处至此,也再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将自己心中意欲借助叶锋所酿烈酒腐化夫差的大计道出,又问道:“不知叶兄胸中灭吴有何大计,烦请叶兄明示?”
正在这时,吴人士兵大笑声传来:“鸟!你们越王都成了咱们吴王的奴仆,这越国还有什么好歹的?小娘子,你还是随本大人去吴国享福去吧。田大、计产,带上这位小娘子!”
长街上顿时一片骚乱,只听一个衣衫褴褛,却是生得极为清秀可人,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子叫道:“我不去,我不去!”
八名吴人士兵中领头的,是个圆脸大头的胖子,闻言冷哼一声,啪啪便扇了那女子两巴掌,喝道:“鸟!给脸不要脸,惹恼老子,老子现在就扒光了你的衣服!老子倒要看看越王那个鸟王敢放一个屁不敢?!”
街上的越人顿时齐齐聚了起来,一个个对吴人怒目相向,唰唰声响中,除那领头胖子外,其他吴人士兵全都拔出了佩剑,面对这么多越人,竟是毫不畏惧。
那吴人胖子横扫四下,狞喝道:“鸟!一群怂包,难不成你们全都想死?!哼,大王当年就不该手下留情,就该杀了越王,灭了越国才是!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不怕灭国,你们给老子动手试试!”
四下越人尽皆沉默,纵然愤怒,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吴人胖子更是得意,哈哈大笑起来:“鸟的,一群怂货!”那少女白发苍苍的老父亲立即跪在吴人胖子面前,不住磕头求饶,却被那吴人胖子一脚踹开,直接将那老者踢得吐血昏厥过去。
少女大叫:“爹!爹!”已扑了上去,吴人士兵也不阻拦,幸灾乐祸看着,齐齐大笑起来。
那吴人胖子目光一扫,竟看到了范蠡,大笑道:“咦,那不是范蠡范大夫么?正好,我现在要这个女人,范大夫,我是直接带走呢,还是你去禀告越王,再让我带走?”
范蠡心中顿生苦涩、压抑,机智诡辩似他,面对如此蛮不讲理的浑人,一时之间,竟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作答。
叶锋询问的目光望来,他便压低了声音,道:“此人是吴王夫差派来越国的使臣,名叫鸠杉,得罪不得。叶兄莫管这里的事,一切由我来处理。”
突然之间,鸠杉“咦”的一声惊呼,瞪直了眼睛,却是闻到了烈酒之醇香,大叫道:“这是什么?世间居然有如此美酒?”跟着面色骤然一冷,森然道,“范蠡,如此重宝,你居然敢私自享受不上奉吴王,可知这是何罪?!”
范蠡心下灵光一闪,立即有了点子,拱手微笑道:“大使在前,范某岂敢如此?此物范某也是今日方见,因此特地赶在大使回吴之前,欲将此物借由大使之手,进献吴王,以彰我越国臣服之心。”
他也没问叶锋身上还有多少,直接就将叶锋给卖了,反正对方也说了要帮助越国灭吴,这点儿小忙总不算什么了?
按照范蠡的想法,原本他便想将此物献给吴王夫差,还要想路子,现在却是顺理成章,想也不必想了,同时还解了眼前这个大难,救下了那个少女。
实际上,当今大乱之世,女子地位极其低下,就算将那少女送给夫差弄死,范蠡眼睛都眨也不会眨,可问题是……静悄悄的送和鸠杉当着越人的面在他范蠡面前硬抢,完全是两码事。
身为越国上大夫,他必须代越王做出爱民如子的面子工作,否则国人心伤,不信朝廷,奈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