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之手里的骑兵不算多,却也不少,有两千骑兵,但战马都不太好,耐力不行,爆发力也不行,这些马还都是从北方一点一点买入的,因为从前的北魏和现在的乾国都对南朝进行战马禁运,南朝方面也只能通过走私购买一些稍好的马,也能通过正常渠道购买一些拉车的马,想要获得真正能够拥有骑兵作战的良马简直难如登天。
南朝不是没有骑兵,而且还不少,但骑兵的战斗力总是上不去,除了战马不行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原因。
首先,从北方贩运过来的马不适合南方的气候,生病死去的很多,因为气候原因造成身体素质下降也是普遍现象。
其次,南方缺乏高超的驯马和养马技术。马和人一样,想要让它跑得更快、耐力更强大,就必须要对它进行系统性训练,用精密的食物配方助它成长,即便它天生是奔跑的王者,可如果不会训练和养它,它也是一匹只会拉车的马。
第三,骑兵战斗力与骑兵的骑术有很大的关系。北方人接触马的机会多,南方人接触马的机会少,北方人从军在骑术方面有很好的基础和底子,而南方兵大多几乎没有任何骑马的经历,想要用这样的兵卒训练一支骑术精湛的骑兵谈何容易?
行军途中,沈庆之也同样让队伍摆开成一字长蛇阵,把两千骑兵分别在前部和后部各部署一千。
“柳将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咱们到了何处?还有多久可以抵达阳翟?”沈庆之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大军还在继续前进,于是问了身边的柳元景。他刚才睡着了,睡了多久不清楚。
柳元景回答说:“回将军的话,现在刚到子时,我军大约到了观音山附近,再有一个时辰就可以抵达阳翟。等到了阳翟,我们就彻底安全了,即便阳翟守不住,咱们还可以退往许昌,以阳翟和许昌的城防,只要筹备足够的粮草,我军可以挡住乾军半年以上!”
沈庆之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对柳元景说:“其实本将倒是不担心挡不住乾军的进攻,而是担心不能与中路军配合好!皇帝在中路军御驾亲征,虽说有六万兵马,可大多还是步兵,一旦在野外遭遇乾军主力,只怕也难以全身而退!柳将军,你在河南地区经营多年,想必应该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等抵达阳翟之后本将希望你用尽你的手段监视乾军主力的一举一动,一旦花木兰挥师东进去进攻我中路军要及时报告,我们不能让她毫无顾忌的去攻打中路军!”
柳元景答应:“末将遵命!”
两人说着说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本能感觉周围有危险,因为他们此前一路行来,虽然走到哪儿附近的虫鸣就会消失,远处的虫鸣声还是可以听到的,但在这里似乎听不到任何虫鸣,而且左侧不远处就是观音山,山上应该有大量的虫类,距离这么远,怎么没有一点虫鸣声传来。
“柳将军,下令停止前进,准备就地防御!”沈庆之当即立断下达了命令。
“遵命!”柳元景抱拳答应,立即吩咐传令官去传令。
然而就在这时,卫靖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布阵,他在最佳时机下达了攻击命令,埋伏在观音山山坡山树林内的三支骑兵分别从前中后杀出。
附近的乾军骑兵没有举火把,以为根本就没有时间,等到火把打起来战机早就失去了,所以卫靖在此前给所有人下达的命令就是一鼓作气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去,先用骑射,再直接近身冲杀,直到把对方的一字长蛇阵冲散成几节再掉过头来继续冲杀。
“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此时不拼命赚取功劳更待何时?跟我冲垮敌军,杀啊——”卫靖手执长枪大吼着率先打马向山下冲去。
这边号炮一响,左右两翼由副将和军司马分别统带的一千骑兵也一起杀出,黑夜之中,三股黑色的铁流以无与伦比的气势冲过来。
已经听到动静的南朝兵将们看不清侧翼的敌军,但各部将军早已纷纷下令弓箭手向侧翼转向并开弓放箭。
在如此深夜遭到伏击,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南朝步兵们此时也是人人色变,内心慌乱,命令传达不及时,执行时慌乱不堪,南朝弓箭手只来得及射出第一波箭矢,给乾军骑兵们造成了上百人的伤亡,乾军骑兵一口气就冲到了近前。
“嗖嗖嗖······”乾军骑兵们三轮快速骑射开始了,骑射的射箭速度绝对要比步弓手快得多,那是因为骑兵弓的拉力要比步弓小,步弓一般要求拉满弓才能放箭,这个发力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而骑兵弓很轻易就能拉满弓,乾军骑兵连续射出三拨箭矢,南朝军的步弓手才射出一拨箭矢。
一阵箭雨打击让早就有些慌乱的南朝军更加慌乱了,一字长蛇阵队形本就不太严整,被一乾军骑兵射出的箭雨射得更加松散,等乾军骑兵们收了弓箭拿着兵器冲过来,一个照面就被冲散了。
而在一字长蛇阵的前后两部骑兵此时已接到了沈庆之的命令,让他们从左右两翼夹击冲击中部的敌军,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展开行动就迎来了乾军骑兵们的箭雨,连续三拨箭雨射得他们人仰马翻,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乾军骑兵们就端着寒光闪闪的长矛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