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第一,昨夜子时左右,厭哒王子温赫的随行官员罕达与十三名护卫被人杀死在宜平坊的城隍庙,金吾卫巡街的甲士们在巡街时闻到血腥味并发现了尸首,随后左金吾卫衙门迅速下令在周围四个坊间进行戒严,禁止任何通行,通过一个时辰的搜查,抓到了行凶的凶手,一共十六人,为首的是粟特商人安大石,金吾卫抓住他们时,安大石和他的手下护卫们正在东市的一家店铺内,那间店铺在他的名下,甲士们从店铺搜出了带血的刀剑和十具劲弩,而通过查验,那些被杀的厭哒官员和护卫正是死于这些刀剑和劲弩的箭矢之下!”
赵俊生觉得奇怪:“深更半夜的,厭哒使官和护卫们怎么跑去城隍庙?他们与安大石有什么过节?安大石为何要杀他们?现在可是厭哒人在统治吐火罗斯坦,安大石不担心自己在吐火罗斯坦的老家被厭哒人抄了?”
赵平点头:“是啊,这也是儿臣和其他下属官吏们不解的地方,就如同我大乾的使臣出使南朝,在建康城里被大乾的商人杀死一样,安大石的反常行为着实令人费解啊!不过皇城司正在审讯安大石和他的手下随从们,相信很快就能得到争相!”
赵俊生问道:“你要禀报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父皇还记得中原一刀客吗?”
“似乎有些印象!”
“就是刺杀渴盘陀国使臣的时刻,曾经在二十年前连续六次刺杀魏国高官的那个刺客!”
赵俊生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对了,他的真实姓名叫什么来着?”
“柳随风!”
赵俊生噗嗤一笑:“真是一个颇有诗意的名字!你这么突然提起他了?”
“自从半年前的使臣刺杀案告破之后,随后他也被我们围捕抓住,经过三司会审之后,判处秋后问斩,现在离着秋后还有大半年呢,所以他一直被关在天牢等候处斩时间到来!波斯王子卑路斯被城外被十几名杀手刺杀的案子发生之后,我们皇城司对几个被杀的波斯武士的尸体进行查验,发现他们的致命伤几乎都是在相同的部位,刀口位置只有正反不同,力道略有不同,可以判断那些刺客杀手拥有相同的杀人招式,这说明有人在训练大批量的刺客!父皇您想想,这得有多严重,有人训练大批量的刺客对我大乾的治安有多大的危害?”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父皇,我们对刺客和杀手界的情况不清楚,也不清楚他们的武艺路数,无法判断那些刺客杀手的传承,不过有人知道······”
赵俊生诧异:“你不会是想把柳随风提出来协助你们破案吧?”
赵平拱手:“父皇慧眼,一眼就看出了儿臣的想法!儿臣去天牢见过他了,把那些波斯武士尸体上的伤口形状、深浅向他描述了一遍,问他是否知道这些刺客的路数,他说他知道,也有办法找到那些刺客,儿臣要求他协助皇城司破案,他答应了,但他也有条件,就是······他希望能免去罪名!”
赵俊生明白了赵平的想法,“你希望朕对他颁布特赦令?”
“······是!”
“这不可能!”赵俊生摇头断然拒绝,“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他这样一个罪大恶极之徒绝不可能被赦免!”
“父皇······”
赵俊生举起手:“你去告诉他,若他能协助官府侦破此案,朕会让大理寺考虑给他免去死罪,再破一案,刑期改为二十年,日后他每协助官府侦破一次大案,刑期减少一年!”
“诺!想要让他协助侦破,必须要把他从天牢里提出来,不过他是死刑犯,天牢方面需要大理寺、刑部的联名临时准释函,又因为他是刺杀使臣的重犯,大理寺和刑部两方面都不敢擅专,说要父皇的亲笔手谕才能交人!”
回到御书房,赵俊生亲笔写下了一份手谕,因公务需要,决定暂时把死刑犯柳随风移交给皇城司看管,由皇城司作出担保,一旦重犯柳随风在由皇城司方面看管期间潜逃或出现其他问题,一切由皇城司承担责任,命大理寺和刑部配合皇城司执行。
赵平拿到手谕之后立即前往大理寺,随后又前往刑部,拿着由这两个衙门出具的临时移交公函把柳随风提了出来。
柳随风是一个身形高瘦的四十多岁男子,披头散发,一身囚衣还算干净,他面色冷漠,手上和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镣铐。
他被带进了停尸房,赵平示意旁边一个仵作掀开了所有波斯武士尸体上的白布,露出脖子处的伤口部位。
但柳随风看到尸体脖子上的刀口时,眼睛眯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凝重,神色与先前完全不同。
“你见过这种刀伤?”赵平发现了柳随风脸上神色变化。
柳随风把所有尸体上的刀伤都看了一遍,良久,他叹道:“二十多年前,与我一同出道的还有一个人,他是我的师兄,我们被同一个人传授武艺和杀人技巧,但我们所学不同,各有特点,当时他在这一行的名声可比我大多了,而且他每次行刺之后都会在死者的身上留下一个交叉伤口作为他的标记,实际上这也是很多高级刺客一贯采用的扬名伎俩,神秘而又张扬!这些尸体上的伤口都是他的成名绝技反手刀造成的!反手刀,以人们认为不可能的方式发力出刀,令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