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之后,昙无耶看见吐贺真和柔然大军及武将们的神色都充满了担忧,甚至有些人的脸上已经显露出恐惧。
“可汗、诸位将军、首领,此刻你们其实无须太过担忧,乾军的斥候出现在我们身边其实并不令人意外,我们昨天连夜撤离鞮汗山肯定会留下踪迹,他们顺着踪迹追踪过来很很正常,我想乾军的大队人马是没有这么快的,我们还有时间做出相应的部署!”
秃鹿傀面带恐惧的说:“国师说得太过轻松了,现在我们连派出去侦察的斥候都不能收回来,对外界一无所知,你敢拍胸脯保证撤往涿邪山的途中没有乾军的埋伏吗?”
大将忽合罕站起来说:“诸位,乾军的斥候追踪到我们身边这没什么好害怕的,我敢保证乾军的大军距离我们还很远,他们行军时要担心途中遭遇埋伏,所以他的行军速度不可能跟追踪我们的斥候一样快!就算现在乾军的斥候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位置,他们把消息传回去也需要时间,乾军大队人马赶过来也需要时间!”
经过忽合罕这么说,吐贺真和其他大臣武将们稍稍放心了一些。
吐贺真毕竟还年轻,战事不顺让他很是心浮气躁、六神无主,现在这种处境,让他不得不依赖昙无耶,“国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昙无耶思索片刻问道:“可汗,我们接下来的要怎么做完全取决于您的态度!”
“这话怎么说?”吐贺真问。
昙无耶说:“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来说形势对于我们是非常不利的,如果可汗决定撤军了,那我们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一直向西迁移,同时以飞鹰传信通知可汗庭,让他们带走所有人畜,这样一来,乾军的东路军和中路军就会扑一个空!乾军在这里无法立足太久,他们找不到我们就会撤军回国,我柔然的实力虽然损失了不小,但还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恢复!”
“如果可汗决定继续与乾军交战,我们可能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只能与乾军正面决战!”
秃鹿傀神情紧张,不等吐贺真说话就问:“正面决战?除了正面决战之外,我们为什么没有其他选择?”
昙无耶道:“我们刺探乾军军情的能力已经被终结了,派出去的斥候探哨全部都无法返回,根本不知道乾军在什么地方,对他们的军情一无所知,还怎么跟他们周旋?”
秃鹿傀无言以对。
吐贺真虽然年轻,可他也是在战斗中长大的,对军事方面还算了解,他心里盘算着如果与乾军进行正面决战能有多少胜算。
这还真的算不太清楚,按照他的估算,乾军现在应该还有三万左右,而他麾下还有两万四千人,双方在兵力上的差距倒是不大,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吐贺真可不承认自己麾下的柔然勇士在战力上不及乾军。
吐贺真思考了一阵子,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撤军西迁,那就等于把南朝和厭哒人都卖了,现在他们正在配合我们攻打乾国呢,我们撤军西迁之后,他们势必会面对乾国人的报复,以后我们还怎么找他们联盟?”
昙无耶打了一个稽首说:“可汗如果决定撤军西迁的话,这些事情就暂时不需要考虑了,此时先保住我们柔然的实力再说,至于南朝和厭哒人,咱们现在哪有时间和精力管他们的死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计较,我们只需顾着当下就好了!”
这话说到在场柔然贵族、大臣和大将们的心里去了,一个个纷纷都说国师言之有理。
吐贺真再次考虑了一下,对众臣说:“我们先撤军摆脱乾军,如果实在不行,被逼得无奈了,那就只能与乾军决战了!传令下去,今夜连夜撤走,必须敢在乾军大队人马抵达之前摆脱他们!”
“等等!”昙无耶连忙劝阻,“可汗,今夜跟昨夜不一样,昨夜我们是从容撤退,今天我们已经被乾军斥候盯上了,他们会判断我们的行军方向和路线,一旦他们派出小股骑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我们必经之路上设伏,夜间我们中伏的机率会很大!而且我相信乾军如果不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不会在夜晚行军,夜间行军的变数太多了,您看看外面的天空,现在是阴天,等到了夜里没有星光和月光,大军行军很容易失去方向而迷路,不止我们有这种顾虑,乾军也有,所以我们暂时无需担心被乾军大队兵马追上来,等到明天天亮之后再出发也不迟,至少我们不用担心被埋伏!”
吐贺真想了想,同意了昙无耶的建议,在一处地势稍高的位置重新宿营,并在周围布置一些防止夜袭的防御措施。
就在柔然军重新找高地宿营时,昙无耶再次找到吐贺真,“可汗,我们派出去的斥候全部都没有返回,这说明乾军派来追踪我们的斥候人数众多,而我们的斥候势单力薄,一旦被发现遭到围捕很难逃脱,所以贫僧建议派出几支以百人为单位小股骑兵去外围搜寻一遍,如果能抓几个舌头回来就好了!”
吐贺真一想也对,立即派了四个百人队的骑兵分别从向不同的方向搜寻。
黄昏时分,一支柔然百人骑兵对发现了游荡在外围的乾军骑兵小队,开始展开围捕,乾军骑兵小队一看柔然人这个架势就知道不敌,于是立即掉头就跑,同时派人知会附近周围的友军在预定的位置集结准备联手对付柔然百骑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