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看完后问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了?十年的时间,黄河下游沿岸地区那么多,御史台怎么可能只派出去二十多个御史?”
管事太监立即扭头问寻找档案的太监:“怎么回事?”
那太监回答道:“自然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御史因为在任上殉职,已经死了,所以这一类死去官吏的卷宗是另外存放的,不在这里!”
赵俊生眉头一皱:“去把那些死了的御史的卷宗也都拿过来!”
“诺!”
不久,太监们又拿出来二十多册卷宗,赵俊生一一翻阅,等他翻阅完毕,发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事实,这二十多个死去御史只有三个是在任上病逝的,其他人全部是在任上意外死亡或被刺杀,有坐船时翻船淹死的,有失火被烧死的,有骑马时坠马而死的,有被房屋突然倒塌砸死的;也有在巡视时突然被人冲出来刺死的,有被刺客刺杀,有死在青楼的。
赵俊生越看神情越凝重,御史被人刺杀并不奇怪,他们在调查时必然触动某些人的利益,探查到某些人不可告人的隐私,因此招来杀身之祸;但是这么多意外死亡就很不寻常了。
刺杀案没有一件被侦破的,那些意外死亡案无一例外都被刑部派去调查的官员认定为意外死亡,不存在谋杀或刺杀的疑问,还有两个御史被人明目张胆杀死的案子,凶手都供认不讳,一口咬死跟死者有仇,属于仇杀。
如果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只怕是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如果赵俊生不把这些卷宗连起来查看,绝对想不到这里面有这么大的问题,这也不能说刑部的官员们不敬业、没有尽忠职守,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些意外死亡案件联合起来,更没有人想到这个上面来。
赵俊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心里更加决定要把这件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他倒想看看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如果说朝廷之中没有人为那些地方官吏充当保护伞,打死他也不相信,因为没有权势极大的朝廷重臣,根本不可能把历年来各种与河道治理款项调拨使用问题压下来,关键是此人到底是谁?
还有,刑部那边派出的查案官员是否有问题?
从卷宗馆回到勤政殿,赵俊生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陛下!”
一个声音让赵俊生回过神来,他抬头一看,是一个太监,问道:“何事?”
太监拿出一个奏本:“陛下,这是慕容琚派人送来的奏本,用的是密奏!”
赵俊生心头一跳,作为钦差大臣的慕容琚是自动拥有密奏之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一般来讲,慕容琚如果要有奏章应该走通政司才对,这样比较负责规定和程序,但他却选择了密奏,这说明他担心走漏消息,他担心的不是地方官官员,那些人还没有能力查看他的密奏,手伸不到朝廷里来,他担心的消息在朝廷走漏。
“看来慕容琚也怀疑朝中有重臣参与此事,要不然慕容琚不会使用密奏!”
赵俊生目光中有一丝精光一闪,他打开密奏看了起来,原来慕容琚已经查出了不少问题,涉及到不少官吏,但目前那边正在赈灾,而且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天气转凉变冷了,如果不能在寒冬来临之前解决几十万无家可归的百姓们的住房和生计问题,这个冬天就会冻死、饿死很多人。
目前灾区还需要那些官吏进行赈灾,如果慕容琚对相关官吏进行查处,他担心会影响赈灾的效果和速度,不能在寒冬来临之际解决那几十万人的过冬问题,一旦被人有心人煽动,那些受冻挨饿的百姓很可能会给社会治安带来很大的问题。
这还只是慕容琚在密奏中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他其实是担心那些受灾百姓造反。
现在在灾区爆发的瘟疫已经被控制住了,慕容琚在密奏中请求调动当即驻军协助支持赈灾事宜的官吏们给受灾百姓们重建房屋,先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同时此举还能起到维持安全稳定的作用,就算把一部分官吏拿下,即便有人心怀叵测进行煽动,有军队近在咫尺也能起到威慑作用,灾民也不敢轻易冒险起事。
调动当地镇戍军还有一个作用,防止那些被查的官吏狗急跳墙调动郡兵和县兵发动叛乱。
赵俊生想了想,提笔在密奏上写了一个准字,交给太监:“马上派人给慕容琚送去!”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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