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就是王承明的妻子车氏!”
赵平介绍完之后立即对车氏说:“快下拜,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
“哦,哦!”车氏慌忙答应,下拜道:“民妇车氏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赵俊生道:“车氏,关于你丈夫谋杀原京县县令殷昱一案,朕早已命三法司会审,判决结果也已经下达了,判处他终生监禁,这个判决结果是得道朕的认可的,你为何还要带着家人来京城喊冤?”
车氏哭诉道:“民妇就是想不通啊,我夫君为复仇而杀人,这是行孝之举,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夫君若不杀仇人为父报仇,岂不枉为人子?这难道也有错吗?”
赵俊生向花木兰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交给她了。
花木兰清了清嗓子,说道:“车氏,在乱世时法纪废弛,官府不能为你主持公道,不能给你伸冤,你可以复仇;但是如今我大乾盛世,以法治国,虽不敢说任何一个官员都能公正廉明,但本宫相信绝大多数官吏都能够以大乾律令为查案量刑的依据,在大乾律令的规定下,任何人都没有权力非法剥夺他人的性命,有我大乾律令为天下百姓做主,这就禁止民间私自复仇,公权可以为你主持公道,你就不能私自复仇,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
车氏当即哭诉说:“那殷昱是官,民妇等是草民,民告官怎么告得赢?娘娘说的公权也根本不能为草民们支持公道!”
花木兰反问:“你都没有状告过殷昱,怎么知道告不赢呢?”
“娘娘别欺小妇人不懂了,自古以来谁见过民告官把官司打赢的?”
花木兰道:“谁说没有民告官赢过的官司?官吏若是鱼肉百姓,朝廷自会收拾他,御史台、大理寺是干什么的?御史台就是监察百官的,若是官吏们可以为所欲为,这天下还能如此安稳吗?
之所以很少有民告官的事情发生,是因为百姓们不敢告,担心告不赢反而还会遭到报复!就是因为百姓们不敢告,才助长了有些官吏的嚣张气焰和肆意妄为之心!
就说殷昱,他本来是要被斩首的人了,朝廷已经判了他的死罪,马上就可以为你们报仇了,这就是殷昱的报应啊,可你丈夫却谋杀了他,这就不一样了,大乾律令规定杀人者死,即便被杀者是已经判了死罪的死刑犯,你丈夫也无权杀他!你丈夫既然触犯了大乾律令,就当受到应有的惩罚,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管你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在它面前都没有特殊优待的资格!
不过鉴于你丈夫从前的确是有冤屈不能伸,再加上他杀了殷昱之后没有逃走,而是主动投案了,所以三司会审之后判决的时候考虑了这两个方面,才没有判你丈夫死刑,而是判了终生监禁,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朝廷不可能为了你一家而徇私枉法,否则明天又有杀人犯的家眷来告御状,以后每天都有,一旦朝廷妥协,所有的杀人犯都可以逍遥法外,这天下岂不要大乱?”
花木兰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对车氏说:“大妹子,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今天陛下和诸位大臣们都在商议国事,陛下专门抽出时间过问你这个事情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就是因为你丈夫这个案子比较特殊,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被下了大狱!你还有婆婆要奉养,儿子还没有长大成人,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应该为他们考虑啊?
你看这样行不行,本宫替你向陛下求个情,由刑部派人把你丈夫押回京县的监牢关押服刑,以后你就不用跑到长安来探监了,随时随地都可以探监!本宫再给你一些盘缠让你带着婆婆和儿子返乡!”
赵俊生说道:“既然皇后求情了,此事朕准了!蜀王,你兼任刑部尚书,此事由你派人去安排,可以让车氏和她的婆婆及儿子连同囚车的队伍一起走,途中也好有一个照应!”
赵平答应:“儿臣遵旨!”
赵俊生又对车氏说:“车氏,你丈夫为父复仇之举,从朕个人的角度来讲,朕是很欣赏他的勇气和孝心的,但如今我大乾是以法治国,个人不能为了报私仇而破坏法纪!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人身受到了侵犯,或者有冤屈都可以报官,让官府主持公道!百姓们若是不给官吏们找一些事情做,官吏们岂不是整天闲得发慌?须知官吏们都是由百姓们上交的赋税养起来的,他们为百姓们伸张正义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若是不为百姓们主持公道才是渎职呢,你说呢?”
车氏沉思了一会儿,跪伏于地:“多谢陛下、娘娘,民妇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陛下是好人,身为皇帝却耐心跟小妇人讲道理,小妇人心服口服了,小妇人告退!”
看着车氏退了出去,赵俊生和花木兰都松了一口气。
能把车氏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人给劝回去,赵俊生和花木兰都感觉很有成就感的,像车氏这种人,她难道不害怕来长安告御状可能会不但无法伸冤,反而会客死异乡吗?她当然也怕,但她却是那种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准了某件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赵俊生看向赵平:“皇城司查贪墨河道治理工程款和赈灾款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是否有进展?除了那些已经被处决的犯官,他们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大鱼?”
赵俊生这话让满朝文武大臣听得心惊肉跳。
赵平回答说:“回父皇,皇城司依然在查,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御史大夫韦正业站出来行礼道:“陛下,臣以为这件案子应该交由御史台来查,皇城司一向负责调查叛乱和谋逆之案,他们查这件案子有越权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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