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语桐把针线和婴儿衣裳放在篮子里,对万桢说“咱们是自家人,姑姑也不跟你讲虚的,这大乾的官儿可不好做啊,从前的民间百姓们都说千里做官只为发大财,可如今做大乾的官想发财只怕不行,你若是想发财的话,姑姑还是劝你从商,姑姑给你一个皇商的名头没什么问题,只要姑姑还在,可保你这一生挣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可你若想做官就绝不能为了发财去做官,有朝一日,你若是因贪墨、渎职、以权谋私而身陷囹圄,只怕姑姑也救不得你!
还有,你想做官的话,姑姑可以想办法帮你走上仕途,但你也知道自立国以来,陛下推行科举选才,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只有上榜进士才有进入朝廷高层的机会,但这几乎已经是大乾朝廷的不成文规定,当然这么多年来也不乏有人不是因科举上榜而出将入相,深受陛下赏识的,但这些人无一不是大才。姑姑可以给你铺一条路,但能走到什么程度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万铭立即拉着万桢的衣裳,“快给你姑姑叩头!”
万桢下拜道“多谢姑姑的教诲,桢儿谨记在心!”
万语桐要留这父子二人在西苑吃饭,但这宫里规矩太多,他们总感觉不自在,谢绝了万语桐的好意后告辞离开。
这一天,赵俊生驾临西苑,万语桐让人准备了丰盛的膳食。
他走到餐桌边一看,笑道“哟,今天伙食不错啊!”
万语桐拿着一壶酒过来说“我有事求你,自然要把你给伺候好了!”说完开始给赵俊生倒酒。
赵俊生颇感惊讶“咦,我记得自从二十多年前咱们俩认识开始,你好像从来没有开口求过我,这是不是第一次?”
“不记得了,可能吧!你只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赵俊生拿起酒樽喝了一口,一本正经道“你都还没说什么事情我怎么答应你呢?你要是让我去做太监,那我可做不到!”
万语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捏着粉拳打了他一下,“净瞎说,我怎么会让你去做那个!是我堂哥万铭的继子的事情,那孩子前些天参加了科考,却没能考上,不想考了,想出来做事。堂哥带着他过来求到了我这里,你也知道我就堂哥这么一个亲人了,不帮的话说不过去!”
赵俊生道“就这事?”
“是啊!”
赵俊生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嚼着,“你现在是皇贵妃,大臣官吏们都抓破了脑袋想办法跟你拉近关系,你只要说一句话,这事不是很好解决吗?为何要找我帮忙?”
万语桐撇了撇嘴“你别欺负我不懂,现在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官府管得都挺严的,想让一个毫无做官履历、又没有科考上榜的学子去做官根本就做不到,没有哪个大臣和官员敢轻易安排。任人唯亲、坏规矩这些名声可不好听,一旦有司查下来,别说官位不保,只怕还有牢狱之灾!
再说了,我也不想跟那些大臣和官吏们有什么牵连,我安安静静做我的皇妃,没什么烦恼过得挺自在的!
还有,你是我丈夫,我要什么就直接找你要,为何要去劳动他人呢?而且我也知道,这官位自古以来就是国家重器,我一个女人插手这些事情是不好的,容易坏规矩,你好不容易才把这些规矩建立起来,我不能一下子就给你破坏了!”
万语桐是什么样的女人,赵俊生早就知道,他丝毫不担心她会背着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稍稍考虑了一下,赵俊生对太监袁涣招了招手,袁涣上前来弯下腰。
“你去贡院把······”赵俊生说到这里,扭头问“他叫什么?”
“万桢!”
赵俊生点头,对袁涣道“你去贡院把万桢这个学子的考卷调出来给朕看看!”
“诺!”
赵俊生和万语桐吃完饭,喝了解酒茶,洗漱完毕的时候,袁涣才把考卷从贡院拿过来。
赵俊生打开万桢的考卷看了起来,从考卷上来看,万桢这个学子的记忆力很普通,算术方面倒是不错,算术题全对,而且所有的考题都没有因为粗心而出错,一些隐藏着陷阱的题全部答对了,这说明这个学子很仔细。
诗词做赋方面,万桢的水平很一般;策论题,主要是针砭时弊,赵俊生看了一遍,万桢在这方面分析得比较浅显,写的都是比较大众的看法,没有值得让人眼睛一亮的观点,难怪考官没有让他上榜。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提笔在考卷上写下“赐同进士出身”,写完后交给袁涣“让他们增加一个三甲的名额!”
每次科考选拔的人数是有定额的,若要增加选拔人数,或者另外增开恩科,都必须要有皇帝的旨意,另外二甲和三甲不能直接授官,要进翰林院学习三年之后再授官。
袁涣走了,万语桐却有些忐忑,“这放榜早就过去了,突然增加一个名额,怎么让大众信服?”
赵俊生笑道;“放心,没事,我钦点的没人会质疑!对了,改天你让万桢过来,我见见他!”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