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一拍手掌,“我刚才就说了要你有心理准备,你不是小姑娘了,怎么还是这么咋咋呼呼?能不能冷静沉着一些?”
花木兰本来呼呼的喘着气,被赵俊生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再怎么咋呼也解决不了问题。
“好吧,你详细说说吧,我不咋呼了!”
两人面对面在一张矮几旁坐下,赵俊生说道:“弹劾的奏章是御史台一个御史写的,上面的内容还有待调查证实,但上奏的人写得很详细,有鼻子有眼的,如果只是猜测、胡乱捏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可此人在奏章上不但写出了舅父伙同邹如海、潘长安如何违规培植亲信、如何贪墨河洛地区河道治理工程款项,每一件都有经手人和联络人的具体姓名,贪墨的具体款项数额等,甚至每一笔数额都精确到几文钱!”
一本奏章被赵俊生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花木兰。
花木兰脸色严肃,接过奏章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看得她睁圆了眼睛,“这······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赵俊生道:“是不是真的只有查过之后才知道,要查起来也容易,这上面就列出了不少人证,姓名和官职都有,提过来一审就清楚了!”
花木兰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查什么查?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我舅父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么说就不客观了,跟舅父有关联的刑部侍郎邹如海已经交代了自己的一些罪行,他总不是被别人诬陷的吧?”
赵俊生语气深沉的说:“木兰,曲梁伯虽然舅父,可他也是大乾之臣,如果我不让人查一下,这明显的袒护吗?如何让满朝文武信服?如何让天下人信服?让人查一下,如果舅父没有问题,那岂不更能证明他的清白?这样也可以堵住某些人的嘴!”
花木兰沉默了,她再次把弹劾奏章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抬头道:“如果······查出了一些问题呢?”
赵俊生看着花木兰,知道奏章上的内容让她产生了动摇,他过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你刚才还说这事根本不可能是真的,现在你就摇摆不定了?你就这么不相信舅父?”
花木兰一怔,脸色变得坚定,似乎又重新对袁高有了信心,“好,那就查,查一下也好,要不然某些人说我袒护亲戚!”
暂时搞定了花木兰,赵俊生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有更难过的一关,那就是他的岳母花袁氏!
如果说花木兰跟他闹的话,他还有办法,大不了冷战一段时间,双方都冷静一下,他相信花木兰不是不讲道理的,只是从内心上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而已,但花袁氏就不同了,这个老妇人可不好糊弄,而且她也是越老越不讲道理的那种老妇人。
赵俊生估摸着她可能还要两三天才找上门来,但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料那样,第二天上午,康义德就急匆匆跑到勤政殿禀报:“陛下,您的岳母武川君进宫了,看她那模样只怕是为了曲梁伯的事情而来的,气势汹汹的,来者不善呐!”
赵俊生一听,“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这位老夫人还真······算了,她人呢?”
康义德回答:“在内宫呢,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陪着,武川君一到就质问曲梁伯的事情,皇后娘娘解释了,可不管用,嚷嚷着要过来见陛下问个清楚,皇后娘娘说陛下您现在处理军国要务,不能轻易打扰,好不容易才劝住!”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对康义德吩咐道:“中午朕就不回内宫用膳了,你叫人准备饭食送到这里来!还有,朕要召集几个大臣商议国事,不许任何人打扰!”
“诺!”康义德明白了赵俊生的意思,答应后转身去安排了。
老太太在内宫等了一整天也没有等到赵俊生,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跺了跺拐杖,生气的起身就走。
花木兰起身道:“阿娘,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吃了,就算老身留下来吃晚饭也等不到他!”
看来这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
次日,赵俊生正在与花木兰、万语桐和几个孩子吃着早膳,花木兰欲言又止。
赵俊生瞟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花木兰的性格!”
花木兰只好说:“阿娘今日只怕也会来!”
赵俊生一听,扒拉扒拉几下吃完早饭,起身就走,对源贺招呼:“走走走,快走,别被老夫人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