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宋军兵将们再次慢慢向乾军营地靠拢。
而此时柴堆烧起得冲天大火引起了已经离开营地数里之外的乾军骑兵们的注意。
“千夫长,营地外围的柴堆被警戒哨点燃了,看来是有敌军打算袭营!”
千夫长曹明听了报告扭头向后方看去,“咦——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宋军还真的去袭营了!”
一个幢将问道:“千夫长,怎么办?”
曹明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杀回去,传令下去,全军原地停止前进,原地掉头,跟我杀回去!”
“遵令!”
曹明行事中规中矩,很谨慎,这一次他的谨慎帮了忙。
宋军一百人战战兢兢摸到了乾军营地边上,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向营地内张望,营地内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队官想了想,吩咐一个兵士去搞来一支火把,让力大者把火把扔进营地。
火把在空中划过,照亮了营地几个呼吸的工夫,这短时间足够宋军队官和兵士们看清楚营地内的状况。
空无一人!
“上!”队官挥了挥手,百余人依次进了营地内,尽管刚才通过火把短暂的照明没有发现乾军的身影,但他们依然不敢大意。
宋军兵将们进入营地后,营地内的灯火依次被点燃,灯火把乾军营地照得通亮,再四处搜寻一下,的确是空无一人。
“来人,去禀报陈参军,就说乾军营地内空无一人!”
一个兵士快速向高地跑来,气喘吁吁向陈宪报告:“启禀参军,乾军营地内空无一人!”
“什么,空无一人?”陈宪呆若木鸡。
这个情形完全出乎陈宪的预料之外,这······怎么可能?难道那一千乾军骑兵不是留下来牵制我军的吗?怎么偷偷溜走了?
陈宪感觉自己被耍了,他心里不由苦笑,他把自己当一个人物,可人家乾军大将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只是戏耍了他一番,夜里就带人偷偷溜了,留下他和他手下这两千人马在这里喂蚊子!
“去乾军营地看看!”陈宪不甘心,他跨上战马跑下高地,要去看一个究竟,也许能从乾军营地内发现蛛丝马迹。
“参军,我带人跟你一起去,以免发生意外!”黄幢将大叫一声,然后下令手下一个幢的人马跟着他保护陈宪前往乾军营地。
陈宪和黄幢将带着三百余人来到了乾军营地,灯火通明让整个营地内一览无余。
“乾军真的撤了,还撤得悄声无息!”
陈宪感觉自己很受伤,在乾军营地内转了一圈,全程他的脸都是板着的,似乎上面摸了一层冰霜,就差写着生人勿进几个字了。
黄幢将却是心里放松下来,整个人也不那么焦躁了,他问道:“参军,咱们现在这么办?追上去?”
“黑灯瞎火的你怎么追?不怕夜里幢见鬼?”陈宪扭头问。
“参军别开玩笑了,哪里有什么鬼?怎么这么多人,还怕鬼?不,等等,参军的意思是担心遇到乾军伏击?”
陈宪真的很无语,手下这帮人没一个能帮上忙的,也没有一个稍微有些头脑能帮着出出主意的,全部都是一些大老粗。
陈宪想着想着就叹息了。
黄幢将疑惑道:“参军,您这是怎么啦?乾军跑了就跑了呗,咱们正好不用面对他们,弟兄们也安全了!”
陈宪再也忍不住大怒,破口大骂道:“你是一头猪啊?李将军给咱们的任务是什么?是留在这里阻击乾军,给主力撤退赢得时间,可咱们都干了什么?不但没有截住乾军主力,还把他们留下的一千看住我们的人马搞丢了,我们怎么向上面交代?日后一旦追究下来,你我人头不保!”
黄幢将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了,弱弱道:“参、参军,我胆子小,您别吓我啊,您说现在咱们怎么办?”
陈宪深吸一口气,“此时去追已经不成了,黑灯瞎火的,极容易误入伏击圈,若是等到明日一早再去追也太迟了,敌军都是骑兵,而我们都是步兵,就算所有人再长两条腿也追不上,等到我们追上乾军,只怕战斗早已结束,咱们再去也是送死而已!为今之计,我们自救的办法只有一条!”
“如何做?”
陈宪语气坚定的说:“继续向成都城进发!”
“什么?”黄幢将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而就在这时,一阵阵隆隆的马蹄声从远方传过来。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同时出现惊恐之色,陈宪当即大叫:“撤,快往高地上撤,跑啊——”
喊完,陈宪就和黄幢将跨上战马向高地打马狂奔,而剩下的几百宋军兵卒早就吓坏了,撒丫子一路奔逃,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
大量乾军骑兵冲过来,人马未到,箭雨先到,连续几拨箭雨射下来,大量宋军兵士倒在逃往高地的路上,等冲到距离近了,乾军骑兵又收了弓箭,拿着长枪或战刀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