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得到消息的庞法起来到了城楼上,他向城下看去,大声喝问:“贵军又有何事?要攻边攻,何必那么多废话?”
乾军小校道:“我家将军知道庞太守不太相信沈庆之大军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是真的,在下奉我家将军之命给庞太守送一件礼物!来人,给庞太守把礼物送到城门下,想必庞太守不会对一个小兵下杀手吧?”
庞太守冷笑,“放心,本官还不至于连这一点胸襟都没有,让送礼的人只管过来!”说完就吩咐手下放下一个吊篮。
一个乾军骑兵打马跑到城门下把一个木盒放在吊篮内,然后打马转身回到小校身后。
吊篮被城楼上的守军拉上去,一个伍长从吊篮内取下木盒送到庞法起面前。
庞法起正要伸手打开,旁边一个幢将道:“太守且慢,担心乾军在李勉安装了什么杀人的机括,还是小心为妙!来人,把木盒放地上!”
伍长闻言立即蹲下把木盒放在城墙上,幢将拔出战刀伸过去挑开了木盖,只见木盒内放着一个人头。
“啊——”周围的守军兵将连退了两步。
“等等!”军司马刘衮叫道,他慢慢走过去蹲下看了看,只见盒子里的人头用石灰腌制,但相貌还是可以辨认的。
待刘衮认清了人头的面容,惊得叫道:“柳元景将军?”
“什么?”庞法起脸色一变,他与柳元景的关系不可谓不熟,两人一起参加了两次北伐,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他立即走过去蹲下仔细看了看,果然是柳元景。
“柳将军······”庞法起的眼睛红了,悲痛之情显露无余。
周围的守军兵将们却是低声议论起来了,有人低声道:“昨天乾军小校说沈庆之大军已经全军覆没,柳将军在沈庆之麾下效力,如今柳将军已死,只怕沈庆之大军真的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会吧,沈庆之将军手下可是有一万人马呀,沈将军又是领兵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怎么会轻易被乾军打得全军覆没?”
“怎么不可能?柳元景在军中的地位不低,若不是沈庆之的资历太深,柳元景岂会甘心屈居其下?柳元景早就有独挡一面的资格,连柳元景都死了,其他人能幸免?”
“你说得虽然不错,但毕竟没有看见沈庆之将军的尸体,如果乾军能拿出沈庆之的人头才能证明这一万人马真的被他们全歼了,否则什么可能都有!”
柳元景的人头出现在这里对守军的士气打击太大了,很多人都相信沈庆之的一万人马只怕是真的已经被乾军全歼,消息很快传扬开去,将士们军心有些不稳。
各幢将校的心思各异,谁都不知道谁心里在想什么。
刘衮想了想对庞法起道:“太守,现在乾军大队人马还有没有,城外只有乾军骑兵,他们也不敢攻城,这城墙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有末将在这里盯着就行了,太守若是不适就先回太守府休息吧,若是有事末将再派人禀报太守,不知您以为如何?”
柳元景的死的确对庞法起的打击很大,他此时心神恍惚,这么好的一个昔日并肩作战的占有就这么离他而去了,他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点头道:“也好!”
刘衮当即道:“来人,护送太守回府!”
等庞法起走后,刘衮找几个幢将一一单独说话,试探他们对投降乾军的态度,有一半的幢将没有主见,上面是什么命令,他们就怎么执行,还有四分之一的幢将有投降的倾向,剩下四分之一的幢将反对投降乾军,态度很坚决。
这让刘衮很难办,若要起事,必须要争取到一半兵马的支持,否则胜算不大,别看庞法起只是一个文官,但这人是靠打仗升迁到太守的,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就算刘衮是军司马,可若是绕过庞法起下令,听从他命令的幢将只怕还真没几个。
刘衮想了想,立即把几个有明显投降意愿的幢将叫到隐秘秘密计议一番,几人约定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