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法起父子突然互相反目,这让大堂内的许多将校和官员直到此时都还没震惊不已,他们惊讶庞法起的选择,也惊讶庞敢当竟然对朝廷如此忠心,敢跟他的父亲反目成仇。
现在所有人都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站在左边跟着庞法起去投降乾军,要么站在右边坚守江夏城。
面对庞敢当凶神恶煞,随时可能杀人的神态,许多原本想站到左边的官员和将校都害怕了。
这时一个官员站出来举着手战战兢兢道:“府君,属下跟你走!”
“大胆!背祖忘宗、不忠不义之徒,该杀!”庞敢当大喝一声,提着刀就冲过去,那官员吓都忘了躲避,被庞敢当一刀砍翻在地,当场死亡。
“啊——”大堂的官员们见真动家伙杀人了,好几个人都吓得大叫并跑了出去,还有不少人也迅速向外而去,以免殃及池鱼。
“庞敢当你这孽畜,放肆!”庞发起大怒,提着宝剑就冲上去刺向儿子。
庞敢当立即格挡反击,却被庞发起占尽优势,一剑将其左臂斩断。
“啊——”庞敢当痛得大叫一声,捂着血流入注的断臂用仇恨的眼睛盯着庞法起。
只见庞法起用凶狠的目光扫了所有人一眼,“现在本府要出城,愿意跟我走的就一起,不愿意走的,本府也不勉强,但谁若是敢阻拦,休怪本府不念往日旧情!”说完就向大堂外走去。
“闪开!”
挡路的人纷纷让开,只有少数几个人跟着庞法起的身后离去,其他人都心有戚戚,这庞法起也太狠、太无情了,庞敢当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儿子,俗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这人竟然连儿子都砍,跟着这样的人只怕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几个随从拿来纱布和止血疗伤药给庞敢当疗伤包扎,经过一番处理,总算是把血止住了,让庞敢当捡回了一条命。
直到庞法起带着几个人消失在夜色之中,太守府的这些官员和将校们都犹如在梦中。
最纳闷的就是刘衮和他的几个心腹手下了,庞法起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投降的?难道他派朱砌去谈判是真有投降的倾向?这绝不可能!
刘衮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他又想不出来。
庞法起带人投降去了,现在怎么办?是按计划发动兵变控制全城,然后向乾军投降,还是改变主意死守江夏?
心腹梁大贵走到刘衮身边低声道:“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末将带人追上去把庞法起等人全部干掉,然后我们按计划行事,待控制全城兵马,明白一早派人去联络乾军,再投诚?”
刘衮一瞬间想了很多,他摇头低声道:“不!庞法起要投降的事情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咱们若是干掉他,消息很快会传到乾军那边,这给给乾军高层留下不好的印象,他要去就让他去好了,不过我觉得庞法起投降这事没这么简单,你说狗能改得了吃屎吗?不能,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待会儿你几个看我的眼神行事,咱们先控制局面再说!”
梁大贵低声答应:“好!”
两人刚说完,主薄朱砌就走过来:“刘将军,庞太守去投乾军了,咱们要怎么办?现在是群龙无首,咱们这里以刘将军的官阶最高,还是请刘将军过来主持大局吧!”
刘衮沉吟一下,走到脸色苍白的庞敢当身边问道:“少将军,你这伤无碍吧?”
半边身体靠在矮几上的庞敢当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一条手臂被斩断了,尽管上了疗伤药进行了包扎,但钻心的疼痛感不停的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
听到刘衮的询问,庞敢当有些虚弱的说道:“没事,断了一条胳膊、流了一些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有一条膀子一样可以杀敌!”
无论在哪儿,无论在什么时代,硬汉和忠诚的人都是受人尊敬的,其他官员和将校纷纷说:“少将军多多休息,养好身体!”
刘衮走到主位上看着众人说道:“庞法起带人走了,咱们不知道他走的哪个城门,念在相处一场,昔日同为同僚,他要投靠乾国,咱们不阻拦,让他去了,但不能让他把乾军引来,至少今夜不行,咱们必须要派人去守好几个城门,向全城军民宣布庞法起的叛逃,不知诸位同意否?”
将校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说:“就按刘司马说的办!”
刘衮当即说:“那好,童千斤,你速带一些人跟上去,待庞法起出城,立即传我的命令给各门守军将士,宣布庞法起等人叛逃,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来到城下也不得开门,违令者斩!”
“得令!”童千斤得了军令后迅速带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