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员左右看了看,凑到庞法起身边低声道:“庞公,这刘衮城府太深了,我猜这刘衮只怕是早就有投诚的想法,昨夜庞公主张投诚,他担心庞公抢了他的风头和功劳,所以才跟着少将军一起反对,待庞公带着我们一走,他立马就借乾军之手除掉了少将军,转眼之间就带着所有人向乾军献城投降。这样一来,他的投名状可比庞公的份量重得多,陛下论功行赏的话,刘衮的功劳肯定是高过庞公的!”
庞法起低声道:“此人绝不可深交,尔等若与之深交,说不定哪天就被他卖了!”
“是极是极!”
庞法起心中愤恨刘衮借乾军的手杀了他的儿子,又恨他率部投降乾军、卖国求荣,心里开始思考怎么除掉刘衮,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
到了太守府,乾军兵士们先进去警戒,赶走了无关人等,赵俊生直接去了后院休息,李宝带着将校们和投诚的官员武将们在前堂说话。
李宝了解了一下江夏城的情况之后就让这些投诚的人先回去,原来的房子还是属于他们,若有事会派人通知,众人于是纷纷告辞。
不久,李宝来到后院向赵俊生禀报:“陛下,我军已在城中安置下来,一部分守卫太守府,其他人安置在城内的军营之中!臣已经让那些投降的官员和武将回家了,有事在通知他们过来!只是拿庞法起此前是江夏太守,他的府邸本就在太守府,如今我等在太守府设立帅府,他就没地方住了!”
“这事还要向朕禀报吗?你派人给他另外找一处好点的宅子让他一家住下!另外,传令下去,要约束将士们,不要扰民!”
“诺!”
李宝走后,赵俊生派人找来林敬辉。
“你觉得庞法起这个人怎么样?他到底是真投降,还是因为其老母和家眷在我们手里才迫于无奈投降的?”
林敬辉想了想抱拳道:“像庞法起这样的人,臣以为是轻易不会改变意志和决心的,臣不知陛下是如何看他的,臣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人会甘心投诚并为我大乾效力,臣已派人对此人和其他一些投降的官员将校进行监视!”
赵俊生思索一番,点了点头:“小心无大错,你去吧!”
“诺!”
次日一早,有信使来报,司马楚之已率部于昨天傍晚时分渡过汉水,此时正向宋军在汉水与大江交汇处的水寨而去。
赵俊生得到报告后让信使返回,转告司马楚之,要谨慎行事,时间还充裕,不用着急,谋定而后动,信使领命而去。
吃过早饭,赵俊生在御前侍卫和龙卫军数百骑兵保护之下前往江边巡视,有原江夏太守庞法起、军司马刘衮等人陪同随行。
一行人骑马在堤坝上行走,刘衮指着堤坝下的河滩对赵俊生说:“将军请看,这里的河岸看似平坦,当江水退去会露出大片河滩沙泥,所以舢板渔船可靠岸,稍大的船无法靠岸,一靠近就会搁浅,其实水还很深,这一带江水流速急,人一下水就会被冲走,所以对岸宋军若想以大船运兵在此处登岸是不可能的!”
赵俊生不太懂水战,问道:“若是宋军以上千艘小舢板或渔船运兵,于夜间渡江偷袭呢?”
刘衮摇头道:“将军说笑了,此处水流湍急,小舢板或渔船只能用人力划桨,试问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之下,小舢板或渔船岂能从对岸划到这边来?划不到一半就被冲出几里之外了!小舢板和渔船是不敢到这段河面上来的,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赵俊生点点头,明白了一些,问道:“那宋军若要渡江而来,最有可能是在哪些河段?”
“据末将所知,大约有三处:第一,就是码头渡口处第二处在上游二十里外第三处在下游十五里之外,这三处河段河面都比较开阔,水流比较平缓,但只有渡口码头这一河段河面适合大船停靠,另外两处河段都只适合小舢板和渔船停靠!”
“也就是说,我军若要沿江布防的话,就只需要守住你说的这三处河段?”
“是的,但其他河段也不能完全不派人盯着,至少要派人巡逻,防止敌军派水性极佳的斥候过来进行刺探我军军情或勾结城中隐藏的细作内鬼!”
赵俊生思索了一下,问道:“刘将军,若让你来负责沿江布防并主持江防防务,你能胜任吗?”
刘衮压抑内心的激动,抱拳道:“末将虽才疏学浅,但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末将必万死不辞,定把这江防部署得天衣无缝,就算对岸的宋军长了翅膀也飞不过来!不过仅仅靠江防还不足以守住,若是有一支水师从中配合的话就万无一失了!”
赵俊生思考了一下,对旁边一个御前侍卫招了招手,待其靠近,在其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御前侍卫听完答应一声,打马掉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