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诗琪进入房间,将行李箱随意丢在地毯上,然后从手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
她走到落地窗前抽烟,家宣松开一直牵着顾惊洲的手,走到她面前,“妈妈,医生说了你不能抽烟的。”
郑诗琪揉揉家宣的头发,“你不是要跟你爸爸讲你自己的事吗?”
“哦。”家宣看看顾惊洲,又走回到他面前。
顾惊洲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冷冷看着郑诗琪,黑色大衣显得她格外的削瘦,外面的灯光霓虹,将她衬托的十分寥落。
想起大学时跟她的种种,顾惊洲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爸爸,你跟我来。”家宣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本相册,一手抱着,一手过来拉着顾惊洲的袖口。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家宣将相册摊在腿上一页页掀开。
“这个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妈妈说是拜托医生伯伯拍的。”
“这个是我满月的时候,妈妈说我当时有黄疸,在保温箱里住了好久才出来。”
“这个是我快一岁的时候,妈妈说我很调皮,刚学会走路就到处闯祸……”
“这个是我……”
家宣一张张的给顾惊洲介绍照片,郑诗琪一根烟抽完,走进浴室。
顾惊洲听到里面传来放水的声音,他想起身离开,可是面前的孩子正殷切的想要得到他这个所谓父亲的认同。
顾惊洲突然发现自己坚硬的心房不像从前那般冰冷了,如果是在从前,他想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就找律师,找医生,找人调查郑诗琪这些年来的行踪,而不是坐在这里听这小孩子废话。
是因为苏音吗?因为她的爱让自己的心渐渐回暖?
家宣的声音在耳际渐渐模糊,顾惊洲紧锁眉头,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拿出手机接听,是苏音打来的。
“顾惊洲,我已经到加州了,我现在在机场跟我哥汇合了,我们现在就去医疗所,你不用担心我。”
“嗯,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记住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顾惊洲余光扫向浴室,看见郑诗琪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他的话音刚落,却听见郑诗琪说:“阿列克斯,洗澡水放好了,你要不要……”
顾惊洲猛然回头,目光凶猛凌厉,郑诗琪愣了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闭上嘴巴,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那头的苏音自然是听到背景里有个女人在说话,她犹疑的问:“顾惊洲,你在哪里?你身边有什么人吗?”
“嗯,等你回来我再向你解释,快跟苏淮北去医疗所,这边的事不用你担心。”
顾惊洲说完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站起身逼视郑诗琪,“你想做什么?还想玩大学里那种伎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