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却不接,只是问孙大夫,“你有电话吗?我要给顾惊洲打电话。”
“啊?”
孙大夫一脸迷茫,心说还真让自己给说着了,手上拉了那么深的口子,流了这么多血,这还没过十二个小时呢,就想明白了?这是打算主动求和吗?
“你想说什么?”门口传来顾惊洲低沉的声音。
孙大夫吓得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
苏音却只是转过头,冷冷看着顾惊洲。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四点多才走,回到家也得五点吧,这才几点,你没睡觉啊?你今天不用回公司吗?”孙大夫喋喋不休的问。
顾惊洲走进来,并不理会孙大夫,只是盯着苏音的脸,“我来了,你说吧。”
有泪雾迷蒙了双眼,再见面前这个人,苏音竟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我不是自杀,我只是觉得心里很煎熬,觉得也许身体上受一点痛,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所以才随手拣起碎片划自己的手腕。”
顾惊洲抿着唇盯着她,依旧不说话。
站在一旁的孙大夫却傻了眼,他考虑自己要不要出去,可是他又好奇,况且现在顾惊洲挡着门,自己往外走的话,他还要侧身让开,打扰了这屋里的气氛不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顾总,我就算要死,我也不会脏了你的地方,我知道你送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你的声誉,你怕送我去医院会给媒体拍到,毕竟现在CG还在风口浪尖上。”
顾惊洲眉毛跳了跳,目光变得阴沉,他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苏音不看他,只是低头看自己裹着纱布的手腕,“那些事,只要是你觉得是我做过的,我就都认了吧,也无所谓。你想叫我留在你身边,那我就留下。
呵,我又能去哪儿呢?反正不管去哪儿,你总能找到我的是不是?”
苏音说到这儿,脸上现出笑容,肌肉的抖动使得她眼眶里的泪水还是倾泻而下。
她拉着袖子擦干眼泪,抬头直视顾惊洲,“可是我有个条件,不管你怎么折磨我,不要对我哥下手。请你的律师好好为他辩护,请不要让芊楚离开他,也不要告诉他关于我的任何事情。
我会……”
苏音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往下落,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在窗外的阳光下晶莹透亮,滴落在她的衣服上,晕成一个个的圆圈。
顾惊洲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两只背在身后的手,其实已经攥得紧紧的。
孙大夫看看冷着脸的顾惊洲,再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苏音,十分的着急上火。
苏音吸了口气,接着道:“我一切都会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你保住我哥,保住我家的公司。顾总,可以吗?”
顾惊洲喉结动了动,“苏淮北昨天打电话来说,他准备农历年跟芊楚注册结婚,还说到那时候,他可能已经在监狱里了,他想邀请我们一起去监狱观礼,我已经推掉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我跟律师通过电话,他对苏淮北的案子很有胜算,但是不可能就这么脱身,多则两年少则一年,这个牢是一定要坐的。”
苏音仔细听着,宛若在CG时,站在总裁办的桌子对面,聆听顾惊洲下达指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