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亭站起身,也看到了阿陈,两人相互对望,半晌,阿陈才说到:“那人可好?”
“走了!”乐亭说道,他一拉曾柔,说道:“今ri,我带她来看花。”他看着阿陈,阿陈笑了笑,侧身让开道路。两人走进花园。
花园中,雾气弥漫,乐亭很熟悉,他拉着曾柔,走在雾气中,走在花香中,听着她微微的喘息,心中有种幸福的感觉。他问道:“我好想一年都没见过你了,你的伤,好了吗?”
曾柔掐了一下他的手掌,“我们才一月没见。”她的双脚踩在松软冰冷的土地上,闻着醉人的香味,感到一阵阵的心醉。
“零零七!”零零六猛然从一处花丛中现身,吓了曾柔一跳。乐亭不愿意了,“老头,怎么你从来就不看情况,如今我们正在花前,你就冷不丁的窜出来,也不怕吓人一个心脏病!”零零六这才注意到,乐亭身后,跟着一位姑娘。
零零六不认识曾柔,然而,他却知道,曾柔胸口漂浮的那条丝巾。粉红的丝巾,在淡淡的雾气中,灵动飞舞,衬托曾柔,仿佛掉落凡尘的仙女。他嘀咕了一声,退入雾气之中,接着,雾气中一阵悉悉索索,不知道有多少人离去。
曾柔微微一笑,“你对这里很熟悉?”
“那是,”乐亭得意的回答,带她走过阡陌,走过栀子树,走过雾气,来到兰亭。而后,拉着她,走上台阶,请她靠着廊杆坐着,自己站在亭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好香的花香,”他看着曾柔,“好漂亮的姑娘!”
“无耻!”曾柔笑道。
“但是,你喜欢我这种无耻的人!”乐亭晃了晃黑白相间的长发,故作潇洒状。逗得曾柔格格的笑了。
“那老头呢?”乐亭问道,“那老头,简直不是人吗?将我扔在这里,一个多月,全部当了种花的小工,不是松土,就是施肥!”
“你没有疗毒?”曾柔脸se一变,关切的问道。
“看吧,看吧,上心了吧!”乐亭上前,站在她的身边,说道:“我给你变一个戏法?”他凝气于胸,看着面前的滚滚白雾,默捏手印,而后,对着滚滚的白雾,挥了挥衣袖。滚滚雾气,依旧是滚滚雾气。
“看什么?”曾柔回头。乐亭汗颜。
“嘿嘿嘿!”兰亭上,传来阿陈熟悉的笑声。接着,雾气一阵滚动,兰亭外,露出开阔的视野,而后,他们看到,不远处的一片兰花地里,看着一朵黑se的花。
黑se的花,孤傲,不羁。雾气散开,马上便有独特的芳香传来,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君子兰肥大的绿叶充满勃勃生机,衬托那朵黑se的花,如此鲜艳,如此美丽。
“阿陈,你干什么?”乐亭大声喊道,望着兰亭之上。
“要知道,你现在拉着我的师侄女,我的保证,你不会伤害她!”阿陈说道。乐亭心里问候了一句他的八辈祖宗,无奈的指着兰花地里的那朵黑花,说道:“鲜花送佳人,阿柔,这朵花是我的花,送给你!”
阿陈坐在兰亭上,摇头,“我做了这么久的保存者,貌似没有我的任何事情啊!”他叹了一口气,飘身而去。
曾柔看着那朵孤零零站在那里的花。黑se的花,自然中带着一种不该存在的妖艳。它默默的站在兰花地里,站在一团绿se之中,带着桀骜不驯的姿态,似乎,也在望着她们。“极美的花!”她说道。她仔细嗅着空气中传来的香味,这香味中,漂浮着令人心醉的甜,甜丝丝,仿佛是一朵傲然绽放的糖果。
曾柔的心底,感到了微微的冷。
乐亭跳出兰亭,快步奔到那黑花的面前。他跑得很快,脚下,带起细碎的土。曾柔看着,烟圈微微发红。乐亭跑过来,举着手里的黑花,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曾姑娘,送给你!”曾柔看着他手里的黑花,她看到,紫se的花枝,有无数的细刺,有的细刺已经刺入乐亭的手指,有点点的红点显现。
然而,黑se的花,花瓣在慢慢飘零。有一片黑se的花瓣脱离了花朵,轻飘飘的飘下来,不断的打着旋儿,像是一片烧毁的纸张,悠悠荡荡,带着无尽的悲哀。
“快啊,快啊!”乐亭急的大叫,“它就要谢了!”
曾柔没有伸手。她就这样看着,看着,黑se的花瓣如同一片片残败的枯叶从乐亭的手中飘落,看着,黑se的花瓣,带着迷人的甜香,打着旋儿落下地面,看着,无数飘落的黑se花瓣中,那个俊逸的少年。
而后,有泪水顺着她的面颊落下,打落兰亭的地面,溅湿黑se的花瓣。
“你怎么了?可是,不喜欢?”乐亭手足无措,看着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他的心中隐隐作疼。他举着手里光秃秃的细枝,花刹那绽放,却刹那凋零。因为,这不是它绽放的时节。
两人对望。浓郁的花香中,有黑se的花瓣在他们之间翻滚,有人泪眼婆娑,有人怅然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