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天愈发的冷了。
好几天不见太阳,加上阴雨绵绵,气温持续在零度以下,这样的天气对滨海市来说真是少见。
农历十二月十八,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
百花楼银装素裹,雪厚三寸,早没了几天前夜战留下的痕迹。
外冷内热,百花楼的中央空调开得贼高,隔着厚厚的玻璃,百花楼里充满了春天的气息,女人们个个春意荡漾,丫头们个个花枝招展。
九七零零三号案件还在继续。
刘曲龙死了,赵胜还是下落不明,卢玉青找到了,他已定居南方特区,生意做得不错,经过调查证实,他与九七零零三号案无关,但也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马腾和王再道仍然被扣着,确切地说,是被保护起来了,两个人闹了多次,也闹得很凶,但向天亮不为所动,坚定不移,只是马腾和王再道都是铁嘴,骂人的脏话吐了无数,骂遍了向天亮的祖宗十八代,但硬是没有吐露一个有用的字。
十一个半人的名单上,只剩下非滨海人高南平还在活跃,但他处在严密的监控之中,市公安局派出了最优秀的跟踪高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侍候”着他。
当然还有一个余俏俏,对付这个娘们,向天亮又是另一套策略,市公安局特警支队的女警分队换上便衣,公开跟着余俏俏,随影随形,寸步不离,向天亮的目的是逼着余俏俏行动。
肖剑南的后事也处理得挺好,他当上了烈士,追悼会的规格很高,还风风光光地“住”进了清河市烈士陵园,这一切的幕后总操作当然是向天亮,只是负责处理肖剑南后事的余中豪明白,肖剑南的事后患很大,万一被人揭穿,他必将首当其冲,但事已至此他无法倒退,唯有在电话里把向天亮骂个狗血喷头。
但是,九七零零三号案还是遇到了一个难题,十一个半人的名单上,那个被涂掉的名字还没有弄清楚。
这个难题本来不是问题,始作俑者,乃向天亮的恩师易祥瑞,只要他老人家开口,这个名字一点也不神秘。
不肯明说,又不肯隐去,写而涂抹,显然是易祥瑞刻意而为。
滨海市公安局的技术力量,根本不足以解决问题,负责名单上的这半个人任务的是周必洋,周必洋专程去了一趟省城,省公安厅技侦处也是爱莫能助。
听完周必洋的电话通报,向天亮气得摔了手机,望着窗外的大雪开口直骂,也不知道他骂的是天气,还是远在京城的恩师。
这里是四楼的观察室,窗户面对的是一河之隔的三元贸易公司。
房间里还有李玟和夏柳两个人。
夏柳说,“从理论上讲,找出这个名字并不难,分析出每一种笔迹的化学成分,用试剂去掉该去掉的,剩下的就是咱们要找的了,可问题是涂得太密太烂,那张小纸条根本就经不起折腾。”
向天亮翻着白眼不满道:“还是个大博士呢,说的尽是废话。”
夏柳笑着说,“从理论上讲,鉴定笔迹最好的专家都在京城,你去一趟京城就能解决问题,从理论上讲,既然你去了京城,那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去找你的老师易祥瑞,名单是他列的,又是他涂掉的,没有人比他更加知道。”
“又是废话,又是一大堆的废话。”向天亮懊恼地说,“从理论上讲,从理论上讲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东西,硬被石字旁的砖家们捣鼓起来忽悠广大的人民群众。”
李玟笑着说,“既然不能从理论上讲,那咱们讲点实在的内容,一,这个名字一定是男性,因为这个名单上的人都来自x部队,而x部队是没有女性的,名单只列部队成员不列家属,比方说余俏俏就没在这个名单上,如果是余俏俏,就根本没有必要被涂掉。”
“李玟姐,你说的是初中水平的常识,等于或相当于是废话。”向天亮苦笑着道,“那么,那么你的二呢?”
“去。”李玟道,“谁二了,谁二了,你才是二呢,你们全家都是二。”
“呵呵。”向天亮乐了,“你既然说了一个一,当然还有一个二,我很想知道你的二啊。”
“二。”李玟道,“我看过那个名单,那个被涂掉的名字,从长度上来看,显然只有两个字,单姓单名。”
“你……”向天毫摇了摇头无奈道,“一对臭娘们,两张臭废嘴,你们说的都是废话,我好歹在大学混了四年,你们说的这些内容我能不知道吗。”
李玟和夏柳相视而乐,夏柳笑道:“既然我们说的是废话,那你来说说有用的话吧。”
向天亮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人至少是我熟悉的人和身边的人。”
李玟点了点头,“这话说得很对,请继续。”
向天亮道:“这也就是说,如果是我熟悉的人和身边的人,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百花楼里的人,要么是百花楼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