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天宇重复了一遍。
“恩,死了有些年头了。”离叔说着,笑容消逝的瞬间,又灌了一口酒。
“当年我从东北三省打拼到这里,跟着暗街帮的老大混,那时一家三口算是其乐融融吧。后来帮派和别的帮火拼,闹大了,需要人背黑锅,我就给进去了。老大待我如自家人,把我老婆和儿子接到了他家附近,找了帮里一个心腹照顾他们。可结果……那个挨千刀的犊子居然是别的帮派的卧底。在我出来前,就把他们母子俩……”说到这里,离叔又喝了一口二锅头,眼神有些迷离。
“不过那犊子已经被老大分尸扔到飞云江里头去了。”离叔说完,又开始吃菜。
天宇和二咻听到这里,全身一颤,还想起言老爷说过让谁消失都不是什么难事。
“大哥觉得愧我,便没让我再去陪他打打杀杀,就让我在wz落脚,开个什么店,清闲的过着。”说着,离叔把右脚往桌外一伸,一把扯起外裤和秋裤。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别看这双腿踢人无数,但也挨过不少皮肉苦,想当年小时候跟着师傅学本事,可没少折腾过。”
天宇和二咻一边听着离叔的话,一边俯下身去看离叔的腿。
腿上腿毛不少,但即便茂密如森的腿毛也无法挡住腿上的累累伤痕,贴近一点就能瞧出,整个右小腿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上面有刀伤,有烫伤,条条框框千奇百怪的伤痕。
天宇和二咻都深深的呼了口气。
“就这样一双腿,也没少给人跪过。”离叔又恢复正色说道。
天宇和二咻继续沉默。
“在大狱里的那些年,就跪过三个人。虽然那三人在大狱里威风凛凛,但出了狱之后,都被我老大找人料理掉了。可是你们知道吗?要是我在狱里执意不屈,那就真的‘宁死不屈’了。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既然不是在自己的地盘,那就老老实实闭嘴做人。年轻人,就该学会‘隐忍’。”离叔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们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固然不同,但是有很多道理是一样的。阿水之所以为难你们,还是和你们的处事有些关系的。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我更想让你们记住‘膝盖除了可以用来弯,还可以用来跪’。‘跪’不代表你服软,而是坚定你变强的信念。”离叔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哎,看你和我儿子长的像,把你当成他教育了,不好意思。”
天宇摇了摇头,说道:“离叔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今天若不是离叔,我和二咻很可能要躺着出去了。”
离叔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人没什么,看的顺眼的,能帮就帮了,看不顺眼的,发生天塌下来的事,那也是关我屁事。”
“……”天宇和二咻无语的苦笑了一下。
“你们要不要来点儿?”离叔指了指桌上的熟食还有手中的二锅头。
天宇和二咻连忙摇了摇头。
“那差不多了,以后没事少往这边跑。出门左右左左右,五个弯,就能出去了。”离叔认真的叮嘱道,同时从兜里摸出一千来,递了过去,说道:“阿水欠你的钱,我先垫着,别不收,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这钱不是小数目。至于我的,那肯定是要找阿水拿回来的,而且会连本带利的拿!”
天宇和二咻本不想收,但离叔的语气不容他们拒绝,最终还是收下了。
之后,离叔下了逐客令,天宇和二咻只好又说了些感谢的话,便出了这间小屋的门。
二人站在吧台旁边,长吁短叹了一下。
就当两人要出网吧的时候,二咻看着某个坐在电脑前的背影,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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