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既然是世界末日,三龙自己自然也不会好受。
最虚弱的白龙首先熬不住了,他发现自己的意识有涣散的迹象,惶恐不安地向着旁边明显好很多的紫金龙求救:
“小蛇,你还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个天杀吗?他再疯下去,我们可都要玩完了——”
一旁的黑龙比白龙也好不了多少,几次想说话,却总是吐不出一个字,但望向紫金龙的眼神中所包含乞求之意十分浓郁。
短短几息时间,紫金龙来不及答应黑白双龙,就发现他们已经昏迷过去,精神源力也逐渐不稳。
由此带来的后果,紫金龙可以预想得到:没有了黑白双龙的支撑,三彩珠里面的阵法结构必然失衡崩溃,最坏的结果是他们三龙从此在世界上永远消失。
紫金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十分苦涩地自言自语道:
“本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说完这一句后,紫金龙居然放弃了就地防御,化成一条小龙唆一声钻出了三彩珠,强扛了一下,就急冲冲地大喊了一句:
“小家伙,你母亲还活着——”
其实,生命力是人与生俱来维持生存活动的能力。没有身体承载如此大源力的天行容若,生命力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盛。
所以,在三龙奄奄一息的时候,天行容若生命力也差不多到了灯枯油尽的境地,意识也处于一种弥留之际。
但紫金龙这一句话就如黑暗中的一束光那样,生生地把天行容若的自主意识拉回到了眼前,火焰上的婴儿脸异常激动地问道:
“哪里?我的阿妈在哪里?”
紫金龙见这话果然奏效,又进一步试图跟天行容若讨价还价:
“小家伙,你能不能先停下源力燃烧啊?再烧下去,我们这个寄身的珠子都要崩溃了。这珠子一碎,我们三个老家伙也要魂飞魄散了……”
紫金龙说着说着,到后面竟有了一分乞求的意味。
天行容若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一样,盯着紫金龙,声音有点提高了,继续问那一句:“哪里?我的阿妈在哪里?”
说完,灰色火焰火势更为猛烈一些,吓得紫金龙再也不敢拖延,连忙打开胸前那虚化的巨爪,看着容若那有点不正常的表情,解释道:
“你看,这是你母亲陈秀儿的魂魄,被我偷偷吸入了三彩珠里面——她还活着——啊,停住!你别过来,你的火焰会把她烧没的!”
只见紫金龙张开的巨爪上,正躺着一个身材纤细的黑色影子,隐约可以看到其五官清秀而淡然,眉宇间集天地灵气于一处,但紧闭的双眸时常皱动,好像有永远散不去的忧愁。
正是陈秀儿。
天行容若看到母亲陈秀儿激动不已,想飞扑过来,却被紫金龙连忙阻止,生怕他把这最后依仗都烧没了。
其实,也因为天行容若源力燃烧的这灰色火焰威力太大了,大到紫金龙都恐惧不已。
“老小蛇,你干嘛?”
天行容若又是一声怒喝,想扑过来。
原来,他看到紫金龙把母亲的魂魄送进了三彩珠。
“别激动,我这不是怕你这样一个激动,连你母亲都要受到难以弥补的伤害嘛——”
紫金龙轻举利爪不断摇摆,把天行容若安抚了一番,然后又指了指那灰白色的火焰,轻轻地提醒说:
“现在可以停止那源力燃烧了吗?”
天行容若好像接受了紫金龙为了保护母亲的说法,平静了一下情绪,回答说:“我只能让它烧得慢点,并不能停止它——或许等下我死了,它就会熄灭了——”
听到天行容若的答案,紫金龙心里问候了一下天行家族的祖宗,心里暗恨不已:等你死了,生命力没了,就要烧我们的了,还可能一不小心你的源力烧得不爽,会爆掉。
源力燃烧之所以可怕而霸道,让人恐惧的另一个地方就是:只要源力充足,但凡火焰所及之处,所有的生命都会被引燃,重复发动者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非人折磨。
天行容若此时的源力虽没有紫金龙守护者时的巅峰修为,却也相当于刚才紫金龙全爪出现的顶尖修为。
如果源力燃烧继续下去的话,紫金龙所说的魂飞魄散也不是不可能。
“我有个办法,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都会相安无事,包括你母亲在内,大家都会好好活着——”
紫金龙心里咒骂完了,行动却一秒都不敢慢,不等天行容若答应,就急冲冲地给出了解决方案:
“首先,你得尽最大的努力解开那危险的源力爆裂阵,把崩溃的阵法重新筑造……”
紫金龙说到这里目瞪口呆地停住了。
因为在他一边说的时候,天行容若就做出了动作,而且解阵和重塑阵法几乎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紫金龙完全没有想到,天行容若的阵法造诣已经如此登峰造极,比他都犹有过之。
这一步做完,漫天的灰色火焰像百鸟归巢一样,骤然收缩,最后变成了蜡烛上一簇火焰。
此火虽小到极致,但威力空前,绝对可以焚天灭地。
因为紫金龙已看到火焰燃烧出,不仅空气被烧得噼里啪啦,变成真空地带,而且随之出现不少的空间裂缝,还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那一片空间好像随时要坍塌一样,十分恐怖。
“该死的!不能再耽搁了,你的火焰还是太厉害了——”
紫金龙急得快要跳起来了,一咬牙,像视死如归一样,对天行容若大喊了一句:
“快到三彩珠里面来——快啊!”
天行容若看到紫金龙死命的催促,不像作假,噗一声就钻入了三彩珠。
此举好像热油碰上猛火一样。三彩珠表面顿时冒出一层灰色火焰,体积又小了一圈,而且还传来黑白双龙嗷嗷大叫的声音,而后刹然而止。
“听我的,把珠子里面你能看到的阵法——”
一钻入三彩珠,紫金龙就马不停蹄地想命令天行容若按照他所说的进行下一步行动,但看到眼前的一幕,就觉得自己的话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