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转身对着凰虞笑了，那张脸便是心心念念的人的脸，这笑，从来不敢奢求会看到他这般的笑，恐怕就连他最亲近的人都没有见过他如此的笑容吧。没有冷若冰霜的面，没有寒冰三尺的眼，此刻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柔情似水，像那一夜的春风，又像那烈焰缤纷的烟火，他此刻脸上柔溺的笑容便是九重帝天上最好看的风景。

“过来，我等你了许久了，你说你从不会下棋，我教你便是了，此刻这棋盘都摆好了，你还愣在哪里做什么？”他的语气就像是宠溺小孩般，带着浓浓的爱意和暖意，他向着凰虞伸出了手，迎接着她。

凰虞受宠的不知所措，伸出食指指向了自己问道：“等我？”

他又是宠溺一笑，伸出的手没有收回：“你今日怎得如此扭捏，昨日是你吵着要与我学着下棋，我那时不允也是逗你玩罢了，过来吧。”

这是幻境，可这幻境去这样的真实，真实地让凰虞无法自拔，情不自禁地陷入，脚步和心都不受控制地朝着那个伸出手迎接自己的人走去，终于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他的手和凰虞想象中的一般，宽大和温柔，被握在他手心凰虞的心砰砰地跳动，脸上也染上了红晕。

“脸怎么如此地红，是身体不舒服吗？”他极为地关切，说话间竟然将另一只手往凰虞的额头和脸上贴了贴又摸了摸，这样的亲昵举动让凰虞更是羞涩又欣喜地面红耳赤。

他像是知晓了什么，打趣地说：“怎么这耳根子也跟着红了。”

凰虞低着眼，坐到了他的对面，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接着又抬起眼轻撇了他一眼，含羞带笑：“拿我打趣，不与你说话了。”说完将脸转到了一边。

对面的人看着她的样子却笑出了声，讨好地说：“好了，我错了，我们这边来下棋吧。”

一边下棋，一边讲着这棋法的来历：“下棋最重要的是专心，心定者棋定。据说这围棋的来历是因为凡界的一位帝王而得来的，这名帝王有一个顽劣的儿子，成日里总是与人打架，惹是生非，将这帝王搅的很是头疼。后来为了让儿子成才便冥思苦想地琢磨出了一个教育的法子，他命人造了一黑，一白的许多的圆石子，与儿子将打仗点兵的兵法，这一黑一白的石子代表了兵卒，将军，不用刀枪拳脚相向，若是心中了有了兵法便可在手上指挥赢得胜利，于是帝王常用黑白子来沟通和训练儿子的智力，久而久之传承下来便形成了现在的围棋。”

凰虞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故事，头一次听也是新鲜之至：“竟是有这样的故事渊源，凡人的果然聪颖慧智，这又是点兵又是点将围卒的让人头都晕了。”

对面的人笑了笑，一挥手变出了几盘果子和两杯茶：“这便晕了，那先吃些果子，喝杯茶歇歇。”

凰虞的眼睛看着对面这个九重帝天上，六界内最被人敬仰，让众仙神纷纷乐道的，让妖魔界惧怕的上神，眼中含着泪竟然哭了。

“怎么流泪了。”他伸出手擦干了凰虞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道。

凰虞也擦了一把眼中的泪，摇了摇头说：“没有，怕是刚刚眨了眨眼将什么碴子弄进眼里了，无妨不碍事的，流流泪就出来了。”其实凰虞心里清楚，当自己从幻境中解脱出来，回到现实的世界这一切都不复存在，这一切真的就只是自己心中编织的一场梦罢了。

触不及防地他竟然捧着凰虞的脸，嘴对着她的眼睛吹了几口气，接着问道：““先下是否舒服些了。”

他口中的气似乎还有几分残留在凰虞的眼睛中，温暖地萦绕，通过眼睛渡进了心里，灼烧着凰虞的心，让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向了被他渡气的双眼。

但是又被他拉住了，手指轻握，声音柔情如风：“现下就不要去摸了，以免又掉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去。”

凰虞流露着浅浅的笑，眼里也笑，对上他的眼睛，接着甜甜的，涩涩地点头，笑着趴在了他的怀里。如果能这样过活一世，她就算在这幻境中过活生生世世也心甘情愿吧，一个情，一个爱，任谁都无法抵挡得了这样的甜蜜深情。

“我们会一直这样生活在一起吗？一直这样过着神仙也羡慕的生活吗？”躺在怀中的凰虞眺望着眼前的满林满树的白色花朵，它们是活在树上，可一旦到了该落幕的时候就必须凋零，然后又在须臾数年后，在又该复苏的时候再次获得新生，而她心中的期盼却只能在幻境中实现，而原本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她还是问出了如此愚蠢的问题，既期望着他的回答，有害怕着听到回答后她真的无法自拔了。

“当然，无论天荒地老，沧海桑田，我们都会一直这样生活得自在，逍遥和幸福。”

他的话像是化了的蜜糖一样甜，天荒地老，沧海桑田，像是一个誓言，这一句话便足够了。可是原来得到了最想要的，也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