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屯拎着汪成浩纵身一跳,翻过了后围墙。二十一中的后围墙此时仿佛一条河流,同学们仿佛是那非洲角马过河,黑乎乎的人头汹涌着越墙而过。
市民文化体育公园已经种了很多树,显得郁郁葱葱,一片生机盎然。刘萍组织了一个班子,专门在全国各地搜集古木、名树,以及二十年以上的其它树木。只要听到什么地方拆迁,他们立马跑去收购。按当地规划,这些树反正要被砍了,所以非常便宜,有的简直就是柴火价。
比如某个城市,八十年代从南美洲引进的蓝花楹,如果不挖,这个春天就要开花。城市要扩大,必须将这一片苗圃拆了。苗圃不像房子,所谓拆就是毁。一千多棵蓝花楹一分钱没要,被大好年华拉到麒林市来了。所付的成本仅仅是自己来挖,别让那个城市费功夫。刘萍一高兴,连那儿的园艺师一起挖了过来。
另外还有凤凰树,也移植了很多。凤凰树与蓝花楹同时开花,一红一蓝相得宜彰美不胜收。最大量移植的是香樟、水杉,还有各种乔木类名花。
闲话少说。李满屯拎着汪成浩,左看右看,找不着好地方。这些树看着很茂盛,其实都是刚栽的,经不住碰撞,想将汪成浩绑树上杀的想法无法实现。没办法,继续跑,一直来到正在开挖的人工湖中心。
李满屯将汪成浩扔在泥巴里,取出短剑指着他说:“是你自己找死的,别怪我。有什么话要对家里人说,快点,我会帮你传到。”
李满仓、李满斗与李满升都取出短剑,含泪对着自己的同学,阻止他们过来。他们也认为汪成浩这样的小人非杀不可,他们是在为民除害。另外老大要干什么事,他们无条件支持,哪怕为此要付生命的代价。
短剑是来麒林前家里给他们配的,入道之后都没用过。杀了这小人后,我们将有家难回,有国难投,从此漂泊海外做散修。
李满屯晃晃脑袋,将这些悲观的情绪甩掉,男子汉不能这样婆婆妈妈。汪成浩吓得瘫软如泥,早就说不出话了。李满屯也不啰嗦,举剑朝汪成浩脖子挥去。
两千多人一齐惊呼,李秀英等女生跪倒在地。大错即将铸成,她们已无回天之力。恰恰李秋兰今天接秋同,要回家做饭,否则可以阻止李满屯胡来。梁老师出去开会,否则也可以喝止。怎么就这样巧呢!女生们都在哭。
千钧一发之际,李满屯的短剑已向下挥时,一阵尖锐的啸声忽然而起,又嘎然而止。李满屯握剑的手被抓住了。
仅仅那么不到零点几秒的时间,李满屯知道,其他高修为的同学也知道,张秋生来了。根本不用回头看,这是他的如意神爪。
要说李满屯郁闷的要杀人,这十几天张秋生就郁闷的要撞墙。他被派到内科门诊去帮忙,跟在一个主治医师后面。
很忙,又与以前的忙不同。以前门诊是跟在专家后面。不管怎样忙,病人如何多,都秩序井然,病人在候诊区依护士叫号进来。
这个普通医生门诊,病人及病人家属将诊室挤得几乎要爆炸。依挂号单排队,或依人来排队都不行,是用病例在桌子上排队。
人多不怕,忙也不怕,张秋生将这当作锻炼的机会。学一样东西就好好学,这是妈妈的一贯教导。学医不像乐器,也不像学其它才艺,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一点不能马虎。
梁司琪告诉儿子,不随便使用修真手段治病,恐怕是对的,这个我不太懂。医生只治病,不能治命,这个我也说不准。但是,既然打算纯粹用现代医疗科技治病,那你就得认真学好现代医学知识。你在医院哪怕只待一天,那么这一天你就不能当庸医。
张秋生不像人们想的那样,将真气或神识探进人体去发现病灶。没有,刚进医大两眼一抹黑,连基本医学术语都不会时用过,后来就没有了。现在除了在手术时,防止出血过多或者癌细胞扩散而用一丝丝愈伤诀外,其它时候无论是诊断或手术都不用任何修真手段。
说这么多废话,其实用一句就可以总结,张秋生只想当普通人,时刻普通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虽然是用普通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但他修为在这儿,哪怕闭着眼睛即使睡着了都比普通人精明。他对脉象的把握,以及对病人的各类体征的观察,比现代仪器还准确。
张秋生现在给人看病,还是依照传统中医的问、闻、望、切,做出初步诊断后再开检查与化验单以确诊。这样一来是为病人减少检查费;二来是防止病人胡搅蛮缠避免医患纠纷,病人说是误诊,我有检查报告单这这儿,不怕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的审查。
张秋生的初步诊断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准确,无论怎样化验、检查都可以证明。所以院领导放心让他去内科门诊帮忙。
张秋生这样做算是穿钉鞋爬宝塔,把稳又把稳。可是,医患纠纷还是找上他了。到内科门诊的第二天,依然是那样的忙,病人依然是那样的拥挤,诊室里依然像菜市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