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市长的尊严让金耀祖不愿去第二家。我又不是叫花,吃餐饭而已,哪儿不是吃?府右陈酿虽然好,想喝办法多的是。明天让政府接待处来联系,弄它个十坛八坛回去慢慢喝。每人二两的规定?那是对待普通消费者。我是市长,本市范围内的东西不就一句话的事么?
金耀祖随便找了个饭店。饭还没吃到一半突然决定,去那个什么安然酒庄喝葡萄酒。
秘书将老板叫来打听安然酒庄在哪儿。秘书与司机都是从省里带来的,他们都不认识路。秘书对老板说:“这是金市长。请问去安然酒庄怎么走?”
金市长?市长来我的小店吃饭?老板受宠若惊,连忙吩咐厨房再加两个菜,再点头哈腰地说这桌菜免单,并且一再感谢金市长光临小店。
金耀祖非常高兴。不是为了免单高兴,这点钱他没放在眼里,何况还可以报销。他高兴的是受到尊重,一种身处高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做官就是好哇。
安然酒庄不准司机喝酒?废话,你就一卖酒的管得着许多吗?金耀祖喝酒向来是不带司机的,但今天他偏要带。刚才在府右街受的气太大了,听说安然酒庄与府右街是一家的。
当然身为市长还不至于亲自吵架,自有秘书与司机上前。一番争吵,酒庄的看门人屈服了。
安然酒庄只卖两杯?废话,你知道我有多大的酒量?开饭店的还有怕大肚子汉的?喝,今天一醉方休。
这儿的酒确实好,金耀祖越喝越兴奋。也不管其他顾客理睬不理睬,他就对着自己的秘书与司机发表施政演说,顾盼自雄口若悬河金花乱坠。照他的话说,麒林市要是按照他的施政思路,在不远的将来必定会比沿海几个省加起来还繁荣昌盛。
与二孙子一样,他们每人喝了六杯。与二孙子不一样的是,他们要了发票。我们为革命工作喝酒,应当由公款给予报销。
与二孙子还有一点不一样,金耀祖们在门口只争吵没砸东西。所以没惊动李秋兰,这就差点要了他们的命。如果不是张秋生与李秋兰一直强调不能死人,见志当场就要掐死这三人。
市长大人的车出了安然酒庄就一直朝前开。三个人都异常亢奋。金耀祖在车上还是大声说话,秘书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司机将车开得像飞机一样。
出了安然酒庄的小路应当向右走,司机如同二孙子一样向左,这是通向西山的路。走了很长时间,三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飞快地奔跑。
已经过了天关省界,他们还是一直朝前跑。金耀祖继续高谈阔论,秘书继续小鸡啄米,司机继续将汽车当飞机开。
又是不知多少时间,前面是一个大徒坡。过了这个徒坡还有三十公里就到了地关省的段山-市。汽车像坦克一样轰鸣着越过坡顶,然后就是下坡。
坏事了,司机突然发现刹车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汽车却像箭一样顺着徒坡往下冲。司机吓得酒全醒了,赶紧踩离合挂倒档,用力踩刹车带手刹,没用!
左边是峭壁右边是悬崖,汽车像脱疆的野马向下飞跑。司机咬牙向左猛打方向,汽车擦上峭壁,飞快的速度让汽车在峭壁上弹了一下继续向下。
司机打死方向盘,汽车又在峭壁上擦了一下,再弹出来向下跑。如此经过四五次,汽车才慢下来,最终抵在峭壁上停住。
市长大人是如何的勃然大怒,如何的破口大骂就不多说了。司机默默忍受市长的怒火,竟然走错了方向,这次错误犯得确实太大。司机被骂得昏头胀脑,他就不明白,弄错方向也就算了,路怎么也没看清呢?
回麒林城区的路是平坦的,而这一路都是起伏的山路。回城慢慢走,只需要二十来分钟,现在开得飞快却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怎么就没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