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拿起筷子,一个警察进来说:“请问张秋生、李满屯或孙不武能过来做个证吗?”
孙不武站起来,说:“我去,我叫孙不武。”孙不武去,李满屯就必须去。他们是铐在一起的。李满屯边随着孙不武走,边扭头说:“那牛肉别吃光了,给我留一点。还有那谁,老童,你也过来一下。”他的意思很明白,要童无茶感应一下秦昆丰等三人心里在想什么。
这牛肉烧得好,肥,红彤彤的,没添加任何配菜,原本要加大量的豆腐、白菜做火锅。时书记要纯牛肉,饭店也只好送来。
孙不武被老板娘敲了一炒勺,一直怀恨在心。他主动去做证,必定要不利于老板娘。孙大少爷,你将他的钱抢了,将他的衣服弄破了,甚至将他的车给砸了,这些,他也会生气。不过,这些气,他要不了多久就会忘。老板娘用一个黑呼呼脏兮兮的炒勺打他,打的还是脑袋,还弄得他满头满脑的油,此仇就非报不可。别说老板娘只是普通人,天王老子也不行,此仇也要报。
其实孙不武的仇,张秋生已经为他报了。不过嘛,报仇这事,非得亲手,否则总嫌隔靴搔痒。
一个大办公室里,一边站着老板一伙,一边站着秦昆丰一伙。秦昆丰毕竟也是警察,这个派出所看在同行的份上没将他们隔开审讯。意思很明显,让秦昆丰们当场反驳老板一伙的指控。派出所帮忙也只能帮到这份上,剩下的就看秦昆丰们自己努力了。
可是面对老板的咆哮,老板娘的哭哭泣泣,秦昆丰们无话可说。他们的脑袋到现在还是糊涂的,打死也想不明白,这么个丑八怪自己怎么就想得起来要非礼她呢?赖?无法可赖,确确实实明明白白,他们真的做了那不轨之事。秦昆丰们只能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听凭老板夫妻的控诉。
无法可赖的事,孙不武有办法赖。孙大少只管报炒勺的仇,根本就忘了秦昆丰才是他们真正的对头。
孙不武一进来就说:“其实吧,我知道的情况也不全面。因为我们被关在车里,只是听见了饭店里面的一些声音,看却没办法看见。如果说错了,请警察叔叔别当回事。”
童无茶进来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秦昆丰、胡小满及蔡会计看。这三人心里就发毛,不知童无茶是什么人的干活。
李满屯却对孙不武吼:“有屁就快快放了,哪来的许多废话?”放着好好的牛肉不吃,跑这儿来磨磨叽叽,李满屯想想就懊糟,不由地就火大。当着普通人面又不能将手铐解了,李满屯就更窝火。
这怎么叫废话呢?孙不武也朝李满屯吼:“帮警察破案,啊!难道不要介绍前因后果么?啊!每一个公民不都有做证的义务么?啊!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啊!我们还怎么建设法制社会?啊!一点素质都没有,平时的书都是用肚脐眼看的么?啊!”
无论秦昆丰一伙,还是老板一伙,甚或办案警察都被弄糊涂了。这两人不是一伙的么,怎么内部吵起来了?
李满屯没孙不武办法,只得说:“我可告诉你,待会儿牛肉吃完了,没了,你可要重新买。张秋生这小子这会肯定在大吃特吃,一丁点都不会留给我们。还有高山寒那小子也不是好东西,他肯定连汤都喝光光。这样好的红烧牛肉,别的地方买不着。你必须就地重新买,否则我俩没完!”
没事,孙不武大咧咧地说:“牛肉没了,时大哥肯定会再买。他请客不能请个半拉截子,还有三个人没吃呢。”
这话说得也对。李满屯不再打扰孙不武的瞎扯,找把椅子坐下来,听孙不武的胡说八道。
孙不武张了张嘴,又停下来,问李满屯道:“我刚才说到那儿了?”
你刚才说到要做社会主义好青年,要勇于为警察叔叔做证,李满屯毫不不负责地说:“你还说做证要不怕磨叽。哦,对了,你还请警察叔叔将你说的话当放屁。”
孙不武又要朝李满屯咆哮,负责审讯的警察赶紧打断:“你说到那个,那个啥,只听到却没看见。”
李满屯老是打岔,孙不武失去了瞎掰的兴趣。另外,童无茶面对秦昆丰,却又仰头思索,恐怕是感应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得赶紧做证,然后听听童无茶说什么。
孙不武简简单单地说:“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大哥,你们要不要来一下?很爽的。至于来一下什么,这个我不知道。爽什么,我也不知道。哦,对了,那女人的声音还哼哼叽叽,好像很快活。”
胡说!老板夫妻立即大叫:“造谣,胡说!你是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