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接到女儿的电话,他无话可说,嗫嚅了半天才开口:“小娴啊,你当然是亲生的了。不是亲生女儿,能这么疼你么?你妈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就喜欢不懂装懂,她就以为自己能耐特别大。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你妈也是为你好,只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你不能因为这事而怀疑,那个,那个,连亲生女儿都不是了。是吧,啊,是吧——”
本来已经不哭了,现在被童无茶又挑起来。孙不武就找童无茶说:“老童啊,想办法让江小娴追上大部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要努力啊,同志,我们看好你。”
啧啧啧,童无茶像嘬鱼刺一样不断地啧牙花,这个这个,难,比蜀道还难,她离大部队太远,没法追。我们就不说了,凌静与时盈盈的个人账户上都有一千多万了吧?零头都比江小娴多,你叫我怎么追?
老童啊,你这就不对了,孙不武教导着说:“不要有畏难情绪嘛!要发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革命的大无畏精神。不就是差一千来万吗?这又怎么了?一千来万很了不起吗?即使是一亿,那又怎么了?难道就不活人了?啊,那个什么,对吧,要用辩证的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嘛,是吧,啊——”
尼玛,孙不武是在放空对空导弹,说了半天没一句涉及实质问题。童无茶懒得跟他啰嗦,将问题往张秋生身上推:“这个呢,啊,最好叫老张来。老张做事向来是大气魄大手笔,一千来万对他可能真不算什么问题。
而我呢,真不行。我可怜小门小户苦孩子出身,为五十元钱都可以背四百斤的大箱子满校园转悠还爬六楼。一千万晃得我头发晕,眼发花,气都喘不匀。”
找老张?不行!在场所有人,包括江小娴都认为不行。江小娴老妈总是找老张的茬。她之所以强行将江小娴的账户要过来,就是防止张秋生过多地与女儿接触,并且害怕张秋生将女儿的钱弄亏了。
而张秋生呢,如果不是看江小娴的面子早就与江妈翻脸了。这小子最是讨厌江妈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江妈要是平辈,早就大耳巴子搧过去了。
与童无茶瞎辩无用,这小子太皮沓,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孙不武改打感情牌:“老童啊,你不能这样。江小娴平时对你多好?她现在掉队了,你能忍心看着她一直处于落后状态?你成天吃香的喝辣的,那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当穷人整天吃窝头喝凉水?”
童无茶与高山寒一样。他俩都是孤儿,都渴望亲情与友情。高山寒是外冷心热,童无茶是外表皮沓内心诚实。
童无茶从小跟师父四处漂泊,那时叫做盲流。小孩子不知道盲流的痛苦,他羡慕的是别的小孩有玩伴而他没有。盲流是受人鄙视的,盲流的孩子没小朋友与他玩。
所幸的是师父给童无茶报了户口。在师父的老家,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偏僻山洼里的一般人瞧不起的农村户口,对于童无茶却极为重要。
也幸亏改革开放,社会上有了民办中学。童无茶交了钱,通过了学校内部的考试,他拿到了一张高中毕业证书。凭着这张高中毕业证书,他回到总共没待过仨月的老家参加了高考。
随着师父流浪的日子,没有小朋友玩,童无茶就喜欢画画。填报高考志愿时,童无茶却选择了环艺设计。纯美术专业太烧钱,他学不起。
童无茶虽然身世凄苦,但他一直都很幸运,刚进大学就遇到张秋生,从此他有了一群朋友,这是他从小就没有过的。修真的事放一边,九章门的传承放一边,童无茶最重视的就是朋友间的友情。
童无茶低头思考怎样帮江小娴。孙不武却在啰嗦:“你要想想,每次吃饭,啊,江小娴都是将好菜让给你,是吧?每次下雨,江小娴都是将伞留给你打,她自己却冒雨淋,是吧?你每次感冒,都是江小娴给你送药,是吧?你——”吧啦吧啦吧啦。
童无茶与江小娴两人都莫明其妙。在一起吃饭,大家都是风卷残云好不好?下雨时,我俩在一起走过路吗?童无茶与江小娴都想不起来。童无茶就更是郁闷,很久以来,我就没感过冒好不好?谁见过修真人感冒的,说出来,我拜他为师。
孙不武还在啰嗦,还在打感情牌:“不说江小娴吧,就是我老孙对你也很好吧?你每次上厕所,尼玛,都是我送纸,是吧?你睡觉喜欢淌梦口水,都是我帮你擦,是吧?你每次——”
得得得,我帮,我帮还不行吗?童无茶算怕了孙不武,不过,他也感到高兴,孙不武提都没提他其实是我师傅。我的突破筑基,就是他帮助的。施恩不图报,宁愿以朋友的身份胡说八道。这样的朋友,为他死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