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中非匆匆忙忙赶到机场。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得赶紧换登机牌。正从口袋里掏机票,孟中非就听见一声:“姓孟的,过来!”
孟中非回头,看见一对中年男女。正准备问是不是喊我的,这时就看清了那女人,孟中非吓得一哆嗦立即想跑。
想跑,你当金丹高人是吃干饭的?高斯实将何婧送回去后给了她一张昏睡符,然后就拉着秦若兰往外走。
秦若兰不明所以。高斯实说:“不能便宜了那坏蛋,必须要他赔偿婧婧损失。”
秦若兰点头,觉得高斯实说得对。女人就应当有老高这样的男人护着,绝不能让外面的人欺负。秦若兰看看睡得很香的女儿,心想,在外面肯定是疯辛苦了,回家就要睡觉。
高斯实回来时争吵还在继续。他在孟中非身上下了一丝神识,然后拉着秦若兰坐到后面的茶楼。这也是孟中非逃跑,而张秋生不管的原因之一。
孟中非见中年女人的长相与何婧一模一样,不用任何人介绍,便知道何婧的父母来找他麻烦了。
废话不多说了。高斯实低沉地说了一句:“跟我来!”不容反抗,不容争辩。孟中非乖乖地跟着来到咖啡厅。
何婧的父母要是将我送到警察局,不是重婚罪,而是拐骗未成年少女,那我,那我,那我在大陆五年多的打拼将化为乌有,还要在大牢里蹲几年。几年呢?三年,五年,十年八年?
不懂法律的孟中非额头出汗,颤抖着,只差下跪地说:“我赔,我赔何婧的损失行吗?”
高斯实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三百万。”他不知何婧与孟中非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知孟中非身家到底有多少,所以底价开的不高。
对于商人,对方无论开多少价都是要砍价的,孟中非立即说:“多了,多了,我对何婧没什么。为表示诚意,一百万怎样?”
何婧父亲肯定会加价,但一般会在一百万的基础上加。孟中非是商人,非常熟悉这种谈判环境。
高斯实确实是加价,但他学着张秋生的一套:“三百五十万。”还是面无表情。这种加价法的关键就是面无表情,让对手不知深浅,并且压力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不得不同意。但有一点,必须是对手处于极端弱势,急于摆脱某种困境。孟中非现在就是弱势,他犯了法,急于逃跑。
果然,孟中非没预料何婧父亲这样砍价,立即自觉加价:“二百万怎样?不能再多了,我真没对何婧做过什么。”
“四百万。”高斯实面无表情。心里却佩服二十一中的学生。张秋生的门道就不提了,听说吴烟与外国人谈判都这样。
呃,孟中非楞了一下。怎么会这样?竟然越砍越多了?他毕竟只是菜农出身,没西方的谈判专家精明,到此时还没发现其中关窍。此时的他额头上已经大汗淋漓,又急又怕又心疼钱,能不出汗吗?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砍价,你你你,你不能这样狮子大张口。孟中非忍痛地说:“就依你吧,三百万就三百万。这是你自己刚才说的。”
“四百五十万。”还是面无表情,连语气都波澜不惊。秦若兰却连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她对于这种事一点经验都没有。但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电视,从来都没见过这样谈判的。
呃呃呃,孟中非连咽了三口气,才将心肝肚肺抹平复。他算是知道了,只要砍价,何婧父亲就必定涨价。
菜农的素质与西方修士是无法比的,起码在对待钱的态度方面,没有西方修士那样洒脱。都这样了,他还想砍价,哪怕少给一分呢,那也是钱不是?孟中非可怜巴巴地说:“四百二十万怎么样?要不,四百三十万?”
“五百万。”能答应四百三十万的,必定可以出得起五百万。高斯实原来还有点吃不准孟中非到底有多少钱,现在放心了,巴不得这傻货再砍价,这样涨起价来毫无心理障碍。
孟中非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好吧,依你的,五百万就五百万。”到了这地步,哪怕是傻瓜也知道,只要砍一分钱价对方必定涨五十万。
高斯实没涨价了,也没说话,平静地望着孟中非。而孟中非一点没有谈判成功的轻松,相反却觉得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