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压低声音:“有句话,我们哪儿哪儿了哈。张主任买的那座产业是鬼屋。四十万都没人买,甚至白送都没人要。没办法,迷信思想根除不掉。
曾经有不少的大老板想在断山之上置办产业。出价到两千多万都没人卖。而张主任买的那座房产呢,挂牌四十万都无人问津。”
局长一再声明,那个邹继业,哦,就是与你争吵的那个工作人员。邹继业呢,他妹婿是市政府詹秘书长。唉——,詹秘书长是从我们局出去的,现在又分管我们房管局。邹继业工作向来皮皮沓沓,大家看在詹秘书长的面子上也不好对他怎么着。
落后地区的官场就是这样,拉拉扯扯各种裙带关系一牵可以牵出一大串。再加官官相护盘根错节,很难将其理清。
局长亲自带着张秋生去办产权手续,还一再地打他招呼:“你可得想好了,那屋子真的不干净。到时再后悔,钱可就退不出来了。钱退不出来都无所谓,要是惹上什么怪事,后悔都来不及。”
回党校上课。李继平见到张秋生不住抱怨:“张主任,你去办产权证也不打我一声招呼,白白受那邹继业的气。”
受气没什么。张秋生:“谁要给气让我受,那是一定要打还回来的。我从来不白白受气。”对于李继平的抱怨,张秋生:“我花钱买房,正大光明,走的前门。好好的一桩事,干么要走你这个后门啊。”
房产证办下来了,张秋生并没有搬进去住。单身一人要住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买它,是看它便宜。
党校的学习快结业时,建委出了大事,诸东升被警察带走了。不是先由纪检部门双规,明他的被抓是纯粹的刑事问题。
组织部门找张秋生谈话,一是要他暂时代替诸东升负责建委的全面工作。二是向他明诸东升所犯之事。
前面不是过,水泥厂的采石基地附近有个叫齐猛的嘛。这个齐猛想霸占采石的承包权,找到诸东升。诸东升表示爱莫能助,除非是采石场发生重大安全事故,需要更换承包人时他才可以为齐猛话。
对于齐猛来,诸东升的话是一种暗示。这种暗示对于一般人来,想都不会往实施的方面想。但齐猛就是一乡间混混,他敢想也敢做。
由于死的太多,在处理善后时诸东升又百般刁难,结果是造成水泥厂倒闭。齐猛闹得个鸡飞蛋打,杀了很多人他却什么都没得到。
这事没人追究,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那天张秋生无意对诸东升,他与齐猛在一起喝过酒。做贼心虚再加是阴谋论患者,诸东升就认为张秋生知道了此事内幕。于是派人打齐猛招呼,我们建委新来的张主任知道此事了,你得心。
齐猛就是一粗人,他决定将张秋生杀了或者打残。他派去的两个人经不起张秋生的半招,张秋生本人过眼就将这事给忘得干干净净。齐猛却惊慌失措,连夜逃出段山地区。
这种人犯事是不适合跑路的。犯事跑路,并且让警方长期找不着的人,一般都是销声匿迹。而齐猛这样的人不行,他们出去必定要重新作案。低智商的作案必定要被抓,被抓后也一定经不住审询。
齐猛就是这样。逃到南方后,时间不长身上就没了钱,然后就入室抢劫,被受害人发现就拔刀杀人。
杀了人,肯定要判死刑。反正杀一个是死刑,杀众多也是死刑,齐猛什么都招了。他声明那个采石场惨案是在诸东升的教唆下所做,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组织部长亲自去建委宣布由张秋生暂时代理建委主任职务的文件。该张秋生发言时,这家伙嘬嘬牙花:“啧啧,先好了,在座地各位如果有谁看中的我屁股下的位置,请麻烦一声,我立马就让。请千万别拿无辜群众的生命健康当儿戏,拜托了。”
张秋生话向来就没个谱。但这句话听在建委干部职工的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谁想与我作对的,请放马过来,我都接得下!
杀气腾腾啊,杀气腾腾!这个张主任果然是不同凡响,果然是大衙内出身,他就没的个怕。
两强相逢勇者胜。何况是一帮马屁精遇到京城大衙内?建委上下立时就没人不怕张主任,这是可以将全建委其他领导蹂躝到死的人物。
当了一把手,张秋生从此就带领建委全体同志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了?才不!为人民服务那是当然要的,但他自己除外。
张秋生将各领导召集起来开会,将全系统的各项工作重新做一次分配,全部由其他副主任分管去,他自己一块不留。为的就是既当领导又不用实际干活,这有多么地快活?这就是他的理想,就是他努力奋斗的目标。至于别人争抢的权力,他压根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