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不得不惊叹——这就相当于“人造”魔法师,如果这个技术成熟,在军队推广之后凭空制造一支魔武战力的强大军队绝非痴人说梦。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的。”

让娜依旧冷漠的回答,“但是同期进行魔虫融合实验的一共一百三十七人,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并不意外。”

墨菲斯皱起眉头伸手拉住让娜的手,抬起对方的手臂细细观察着那皮肤下游动的“魔虫”这个动作有些冒昧,但是对于此刻的让娜来说却无法抗拒,甚至心生厌恶的感觉都没有——这是被强行印在脑海中的本能,难以抵挡。

墨菲斯这个感情白痴也没想别的,更没想过和眼前这位身材修长而面容姣好的美女骑士发生点什么,他只是在思考着眼前这个女人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多少苦痛一辈子不曾诉说,这种感觉是不是和阿什坎迪有些相像?

同样有“黑暗生物”的烙印,阿什坎迪与世界为敌,让娜却成为了“以黑暗制裁黑暗”的战争机器,讽刺无时无刻不在,墨菲斯轻声叹气,抬头道:

“副作用是什么?”

“它们以灵魂为食,并非物理态的存在。”

让娜低头望着皮肤下的这些魔虫,表情没有任何多余变化。

墨菲斯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当初斯芬克斯使用的“献祭”以燃烧敌人灵魂为目的,受伤者终生成为弱智,而让娜的行为无异于让一群贪婪的虫子慢慢将自己腐蚀殆尽,直至痴傻、死亡,这个过程绝对不会过长,墨菲斯已经从她那无神的双眼中看到了灵魂残缺的征兆。

只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悲天悯人,让娜此刻在墨菲斯眼中只是一个重要棋子,是手中一张实力强劲的底牌,却不是一个值得自己去付出努力拯救的朋友。

朋友……

这个词汇让墨菲斯想起了那几个依稀有些模糊的面孔,回过神的时候,米克斯家族的斥候正在汇报着弗丁帝国的军队踏入神圣加百列帝国的消息。

“等明天你的实力恢复,我们就有事情做了。”

墨菲斯抬头,望了望天空中那光芒黯淡的上弦月,轻声道:

“别轻易死掉,守夜人会善待每一个为它战斗的人,也不会放过每一个与之为敌的人。”

“我们是黑夜中的守望者,是所谓‘公平’的制定者。”……

……

……

阿什坎迪望着升起的旭日,眼神迷茫。

“决裂”这个词汇对于拥有多重人格的她来说似乎并不恰当,从荣格大魔导师心理分析角度来讲,多重人格出现的最根本原因在于“根本人格”的逃避和懦弱。

逃避?

懦弱?

这些似乎和眼下红眸的阿什坎迪并不沾边,她强势,强大,强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的所有行为有着“不过脑子”般的冲动,她杀戮时从不会怜悯,从不需理由。

但是此刻,望着太阳渐渐升起的阿什坎迪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掌,带着一些难以置信。

红眸阿什坎迪,最终站在了阳光下,睁大双眼直面让黑暗生物厌恶的太阳渐渐升起。

光明,总是刺眼的。

眯起眼睛望着初升的旭日,她轻轻伸手,挡住了那抹金色的光芒,微风带起黑袍的轻摆,黑夜女王在这一刻如同获得了新生。

一怒之威将黑眸阿什坎迪粉碎?

她并没有这么天真的认为,此时此刻,她已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那并不安分另一个自己,面对阳光,她自信可以将黑眸阿什坎迪完全压制。

此刻阿什坎迪行走在弗丁帝国边境的在原始森林中,呼吸着阳光下万物复苏后所带来的清新空气,似乎在适应着这种新的感受,随即却突然汀脚步。

远处的大路上,弗丁帝国“宝剑橡树”骑兵团的后勤支队正在队伍尾部跟随前行,大贵族们各式各样的纹章三角旗和那一车车物资排成了长队。

“战争……

又要开始了?”

阿什坎迪抬起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迷茫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随后张开双臂——黑袍背后倏然伸出一对带有血红纹路的黑色蝠翼,似乎昭示着那个曾经给梵蒂冈教廷带来无尽恐慌的女人,正式以另一种姿态……

重返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