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他的话被她硬生生打断。
“容尉迟,你够了!五年来,我的生活很平静,我和孩子们生活得很好,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遇见了你,而且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纠缠!你知道吗,你凭空出现已经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容容刚刚在台上的表现你也看见了,蓉儿也对你有了很深刻的印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在乎起这两个孩子来,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你这样子一径出现在我们面前,已经搅合得我们寝食难安!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容容偏执的愤怒,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蓉儿解释,她那个很喜欢的superuncle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刻薄地说着,心却紧紧地纠结成痛苦的一团,眼角情不自禁地泛起灼痛,哽咽地说,“容尉迟,我不想看见你,真的不想,现在不想,以后更不想!”
虽然她心里有一处不可避免的缺口,可是谁的人生没有遗憾呢?!
她摊开掌心,泪流满面地抓起苏慎行给她的那枚银戒,颤抖着手指为自己戴上,“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她按下电梯的钮,快步走了进去,下一秒却感觉地面在摇晃,或者该说是她在摇晃?!
电梯门徐徐关起,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容尉迟望着她的泪颜一点点消失,终于明白,他是她心里不可触碰的伤口,他带给她的伤与痛,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身后,忽然有轻而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扭头,他看到苏慎行徐徐走来。
他俊朗依旧,目光中却带着沉痛,“容尉迟,你知道这五年来小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别的家庭,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都已经很辛苦,可是她只有一个人,却要带两个孩子!她做单亲妈妈,学习怎么喂奶、怎么抱小孩,夜里有一个宝宝生病,她得坐计程车背上背着一个,手里抱着一个去挂急诊,一个人教孩子走路、说话,一个人带孩子洗澡、吃饭,随着孩子们一点点长大,她还得面对他们古灵精怪的问题,想办法解释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有爸爸,而他们却没有!”
“两个孩子是她的一切,是她活着的最大动力,更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孩子们的爸爸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孩子们的妈妈,她爱孩子,爱逾骨血!”
“小桐的性格有多要强你不会不知道,她拒绝任何人的帮助,一个人赚钱养家,她为了可以加薪,就拼命地学习、拼命地考试,拿到acca的资格后升了主管,可还要去事务所做兼职,每个节假日都要外出做审计,一年365天她没有一天休息日!”
苏慎行的话,字字如针,句句如刺,一下一下扎进他的心口,他找不到任何话来响应,整颗心都因为歉疚而碎掉了。
“容尉迟,我跟你说真心的,我也不是圣人,我真的很想很想对你做些什么,以此来替她出口气,可是我知道,我若真的那么做了,最后伤心难过的人还是她,所以别的话我不多说,我只想说,如果你真的想弥补,或是你真的爱她……就放过她吧……”苏慎行放柔了语气,定定地注视他。
铃——
他的手机忽然发出一串突兀的声响。
本不想接,可是那特设的铃声让他不得不去面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显示的是台北,台大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