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高兴了一阵,赵子良又语气低沉地说道:“王忠嗣将军被陷害了,李林甫等人罗织罪名,陛下深信谗言,下旨把王将军召入京城进行三司会审,如今王将军身陷牢狱,整日遭受刑讯逼供之苦,周身体无完肤,极为凄惨!”
“啊??????怎么会这样?”岑参等人大为震惊。
刘单问道:“王将军是陛下的养子,陛下不是一向都极为信任王将军的么?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就听信了李林甫等人的谗言?”
陈青冷哼一声:“哼,当今圣上是什么人,诸位又不是不清楚,年纪越大猜忌心越重,特别是涉及到皇位之事,无论谁沾上此事都没有好下场,王忠嗣将军只是一个养子罢了,就算亲儿子,陛下也不是没杀过!”
如果是以前,赵子良一定会对陈青进行呵斥,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但是如今赵子良已经看清了朝廷腐败的形势,皇帝老了,太好大喜功,又特别忌惮别人打他皇位的主意,任何人只要打他皇位的主意,他杀起人来从来都不会手软,这也是赵子良从来都不与任何朝臣来往的原因,因为只要与朝廷官员来往,必然会陷入道党争之中。
赵子良极为痛心地说道:“王将军乃是如今我大唐第一名将,他生平第一战是玉川之战,他率三百精骑突袭吐蕃大军,大破敌军,吐蕃赞普吓得仓惶而逃,这一战斩首上千,俘获牛羊一万余头。开元二十六年,吐蕃集结三万人马在盐城展开反攻,我军战局不利,士气大跌,王将军当时任左威卫朗将,他率数百轻骑杀入敌军阵中,身先士卒,悍勇无敌,杀得吐蕃人队形大乱,当时的领兵大将杜希望将军抓住战机领兵大举进攻,杀得吐蕃大败。后来他在朔方领兵攻打屡次骚扰北疆的契丹和奚人,三战三捷,杀得契丹和奚人再也不敢南下,王将军功高盖世,他都遭遇到这种悲惨的结局,如此下去,大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赵子良的话让在座的官吏和将校们都心有戚戚,俗话说兔死狐悲,更何况是人?
赵子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要论战功,我赵某人自问不会输于王将军,但是要抡起做人、做军人,我不如王将军多矣!王将军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将,他还是一名伟大的军人!自古以来为战争而生、以敢战、善战、悍勇而成名,古今中外的名将们概莫如是!但是伟大的军人与一般意义上的名将不同,伟大的军人不是为战争而生的,是为消灭战争而生的,是为和平而生的!王将军常说;‘国家升平时,为将者在抚其众而已!我不欲疲中国之力,以徼功名耳!’古今历史上,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绝无仅有,除了王将军一人而已!我赵某人想做官,想做大官,有时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不得不借用国家之力来成就自己的功名,你们当中有何人不喜功名?天下间又有何人能够达到王将军这样的境界?”
大帐内的气氛极为悲伤,一代名将落到如此下场,到底是谁的悲哀?是皇帝,还是朝廷?
刘单神情激动地对赵子良拱手道:“将军,王将军如今深陷囫囵,凶多吉少啊,朝中诸多忠诚名将被李林甫及其党羽陷害致死,大唐再经不起折腾了,我们必须想办法营救王将军才是啊!”
赵子良叹道:“我赵某人也是被李林甫等人陷害,才被皇帝贬到这里来的,如今皇帝看我不顺眼,李林甫等人正巴不得弄死我,如果由我上书求情,李林甫等人必然又会在圣上面前进谗言,到时候不但救不了王将军,只怕还会让王将军死得更快,连我自己也会遭受牵连!为今之计,只能另寻他图!对了,王灿,王将军被召入京城之后,河西和陇右地区现在都是谁在主持大局?”
王灿拱手道:“将军,王将军被召入京城后,陛下下旨让安思顺出任河西节度使,又令哥舒翰当任陇右节度副使,知留后事!王将军的职权被一分为二了!”
赵子良闻言叹道:“王将军有今日之祸,只怕也与他身兼四大节度使之职无不关联!”
说完,赵子良看向岑参说道:“岑大人,麻烦你替我修书几封,一封写给哥舒翰、一封写给安思顺,一封写给高仙芝、最后一封写给夫蒙将军,算了,夫蒙将军那里就不要写了,哥舒翰和安思顺都算是我的学生,如今我去信让他们向皇帝上书替王将军求情,想必他们应该不会推辞,高仙芝与我有旧,应该也会买我找某人这个面子,有他们三人出面求情,皇帝多少也应该给他们一些情面!”
岑参听了连忙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当场接连写了三份书信,一一拿给赵子良过目,赵子良看了之后很满意,立即装在信封,并滴上火漆,派了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
处理这件事情之后,赵子良继续道:“诸位,尽管王将军一事让我等心寒,但这决不能影响我们对付大食人的决心,朝廷内外的局势糟透了,这让我大唐开始变得空虚,因此我们这些边疆守将更应当操练兵马、储备兵器粮草、守好疆土,防止外敌趁虚而入!明日清晨照常出征,不得有误!”
众人齐声道:“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