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达扎路恭还真是无法生气,他无奈摇头道:“赞普都这么说了,我怎能生气呢?只是赞普这次的决定实在有些鲁莽了,河西陇右并未完全被我军攻占,很多地方还有唐军溃兵躲藏出入山林之中,万一这些唐军溃兵袭击了赞普,我如何向臣民们交代啊!”
悉松德笑道:“我有达扎路恭大元帅在身边,谁能伤得了我呢?你说对不对?”
达扎路恭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说道:“赞普,此地距离鄯州城已经不远了,不如我们先去鄯州,等赞普安顿下来再说吧?”
“好,那就启程前往鄯州,我听说鄯州是陇右的治所,倒要去看见那地方如何!”
又经过半天的行走,悉松德终于在达扎路恭的引路下走进了鄯州城,悉松德看见鄯州高大的城池和城内宽阔的街道,忍不住惊叹:“这大唐的建筑和城池果然不凡,我们吐蕃都没有城池也没有城墙,这大街这么宽敞,路面好平整啊!”
达扎路恭又领着悉松德在鄯州城内转了一圈,最后带他在鄯州府衙吃了汉人的炒菜,悉松德吃得是赞不绝口。
悉松德赞普的父亲是悉德祖赞普,悉德祖是吐蕃国主松赞干布与大唐文成公主的玄孙,悉德祖又娶了金城公主,悉松德出生时,金城公主已经死了,说明他是悉德祖与其他女人所生,因此悉松德的身体里只有文成公主的血脉,算起来他与唐朝皇室的血脉关系已经很疏远。
酒足饭饱之后,悉松德问达扎路恭:“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达扎路恭说道:“赞普,接下来我认为一方面要继续攻略河西,占据河西全境,截断唐国与西域的联系,如此一来他,他们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另一方面,趁着唐国内乱,我们要尽可能地向东推进,攻占唐国更多地盘,并让更多的百姓跟着大军,只要大军打到哪儿,就让百姓哪儿定居下来,天长日久,所占之地就是我吐蕃国的了!”
悉松德大喜,说道:“好,好啊,达扎路恭,你的想法跟我很相近,唐国不是有一句话说吗,叫‘趁你病,要你命’,我们现在就是要趁着唐国内乱在他们身上狠狠挖出一块肉下来!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我会全力支持你!”
达扎路恭行礼道:“多谢赞普!”
这时一个百夫长快步走进来下拜道:“拜见赞普、元帅,据探马探查得知,昨日唐军大将赵子良已经率二十万大军从金城向鄯州方向开进,骑兵八万,步兵十二万!距离鄯州一百六十里!”
悉松德和达扎路恭互相看了一眼,悉松德对达扎路恭说道:“我以前一直听你说这个赵子良打仗如何厉害,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这次倒是有机会与他面对面过过招!”
达扎路恭急了,连忙道:“赞普不可,您身份尊贵,战场之上刀枪箭矢无眼,万一您有什么闪失,我万死难辞其咎啊!”
悉松德摆手道:“不用担心,他赵子良年近四旬,而我正当壮年,难道还斗不过他这个将老之人?不必多说,我说过不干涉你,就不会干涉你,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达扎路恭听了不由心里苦笑,心说打仗可不是拼年纪,不是年纪越轻越好,特别是高级将领,经验越丰富越好。
达扎路恭收拾心情,问侦骑百夫长:“除了这个之外,还探查到什么了吗?”
百夫长说道:“说来也奇怪,唐军每日行军只有三十四里,走得也忒慢了,好像他们一点也不着急,我们想要靠近探查,但唐军警戒哨特别警惕,好几次发现我们!”
达扎路恭皱眉道:“一天只行军三四十里?不对啊,这不正常啊!这赵子良搞什么幺蛾子?没事一天干嘛只行军三十四里?”
悉松德也说道:“这事确实有蹊跷,唐军可能在酝酿什么阴谋!”
达扎路恭算了算说道:“现在唐军距离鄯州一百五十,按照他们现在的行军速度还要五天才能抵达鄯州城······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悉松德问:“你想到了什么?”
达扎路恭说道:“这次唐军都是从他们腹地而来的,这些人不适应这里的高地形和气候,赵子良之所以放慢行军速度,只怕是想要腾出时间让他的麾下大军兵士们适应这里的高地形,如果行军速度过快,很多人都会生病,我以前就听说过唐军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严重时还会死人!”
悉松德点点头,“我也听说过这种事情,对于唐军这种情况,你决定怎么办?”
达扎路恭说道:“既然赵子良是这个算盘,那我何不成全呢?要知道这种情况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得到解决的,一旦这种情况大规模出现,唐军的战力就会大幅度下降,到那时我们再攻打,岂不是很省事?”
悉松德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而且他们匆忙来到这里,必然在粮草、辎重等方面都会准备不足,我们只要拖他们一段时间,他们既会发生水土不服的情况,又有粮草辎重不足的情况,那时我们再攻打就容易得多了,我支持你这么说!”
“这么说的话,我们就要从鄯州撤出去,向西海方向撤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