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河下游东岸,可萨大军营地。
哈比尔大口大口的灌着酒,酒渍顺着嘴角、胡须留下来,喝完一小坛酒,哈比尔脸色有些潮红,他放下酒坛对大帐内的大臣、万夫长和千夫长们叹道:“本汗这次失算了,本想先吞掉基马克军,可没想到基马克人如此悍勇、竟然死战不退,临死反击让我们损失了一万两千勇士,他们不是被西秦大军打得满地找牙、俯首投降了吗?怎么还有这种胆气和意志?”
旁边大臣说道:“答刺罕,基马克人跟唐国做邻居已经很多年了,他们对唐国的畏惧早就深入他们的血脉,在西秦军面前,他们根本没有勇气反抗,但是对于我们,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们可萨族,当然不会害怕我们,在他们看来,我们和他们一样野蛮,因此他们无需害怕我们,所以才会跟我们血战到底!”
喝了酒的哈比尔情绪有些颓废,他叹道:“基马克军就已经这么难对付了,西秦军岂不是一块啃不动的骨头?”
一个万夫长出声说道:“答刺罕无需担心,这里是我们可萨人的国土,西秦军远道而来,他们不熟悉地形,而我们对这里的了解就如同了解我们自己的家园,我认为答刺罕这次对付西秦军的办法就很好,我们在这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跟他们捉迷藏,让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等他们迷路了、累了、懈怠了,我们再突然出击,只要经过这么几次的攻击,就算再强大的军队也会崩溃!”
哈比尔听了这话心里舒服了一些,他点头道:“不错,你说得有道理!还有一点,之前我们伏击基马克人时,把包围圈做得太严实了,他们突围无望之下才拼死反击,日后我们攻击西秦军时不可再这样!等他们发现自己被伏击、被围困,有一道口子让他们突围,他们必然没有拼死一战的勇气而选择逃走,那时我们在尾随追杀,获得的战果会更大!”
帐内所有万夫长、千夫长们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一个百夫长跑进来禀报道:“答刺罕,不好了,小人奉命带人去阿提尔押运那边军械和粮食,却发现阿提尔没了!”
哈比尔一愣,“没了?怎么会没了?”
“阿提尔遭到了不明势力突袭,所有人全部被杀死了,无一活口,所有东西都被烧成了灰烬,东罗马帝国支援给我们的那一批军械和粮食也全部不见了!按照尸体的腐坏程度来看,阿提尔被突袭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了!”
哈比尔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最终归一为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阿提尔虽然距离我军大营只有两百多里,距离西秦军大营也只有三百里,但是那一段时间我们正在跟西秦军对峙,那一带到处都是我军的游骑探哨,如果是西秦军派来的兵马不可能不被我军发现,这一定不是西秦军干的,他们不可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袭我的冬巡之地,到底是谁的?是谁敢的,如果被本汗知道,本汗一定把活活烧死他,杀了他所有男性家族成员,把他的女性家人全部卖去君士坦丁堡做奴隶!”
哈比尔的雷霆暴怒让帐内所有可萨大臣和大将们都战战兢兢。
让哈比尔发了一通火之后,一个可萨大臣站出来行礼道:“答刺罕,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再发怒也起不了作用,我们能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下杀死所有基马克军,那是因为他们防具和兵器简陋,但是如果是兵器锋利和防具坚固的西秦军,我们在这方面就处在绝对下风啊,现在的关键是看能不能让东罗马帝国再支援一批军械和粮食!”
哈比尔迟疑道:“现在还来得及吗?”
“答刺罕,我们可以一直跟西秦军捉迷藏,无需急着跟他们进行决战,等到我们需要的军械装备到了,我们在出来对付他们!”
哈比尔想了想对门外喊道:“来人,去把东罗马帝国外交使臣赫提乌斯请来!”
“是,答刺罕!”
不一会儿,身穿华丽绸缎长袍服饰的赫提乌斯走进大帐向哈比尔行礼道:“赫提乌斯见过答刺罕!”
“赫提乌斯大人,请坐!”
赫提乌斯再次行礼,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又有人送来酒水和羊肉让他享用。
“谢谢答刺罕的款待,不知答刺罕派人把我请来有什么事呢?”
哈比尔沉吟一下叹道:“赫提乌斯大人,实话跟你说吧,你们支援给我国的那一批军械装备和粮食刚刚送到阿提尔就被一股不明势力的人给劫走了,就连阿提尔也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所有人都被杀死了,包括本汗留在那儿的三千骑兵也全部被杀死!”
赫提乌斯极为震惊:“这······怎么可能?难道是西秦人干的?”
“不太可能,面对西秦军的方向到处都是我们的人,西秦人不可能从天上飞过来突袭阿提尔!这件事情本汗会派人去追查,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谁洗劫了阿提尔,而是贵国支援给我们的那批军械装备和粮食没有了,如果没有这批军械装备,一旦与西秦大军交战会让我们损失更大,毕竟牛皮和羊皮可挡不住箭矢的射击和兵器的劈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