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伯玉指使部下不接皇帝圣旨并闹事一事,赵子良听后是极为生气的,但是他也知道,处在政治斗争漩涡之中,卫伯玉只怕也是身不由己,大唐局势崩坏到这种程度,绝不是一个卫伯玉的问题,没有卫伯玉,还有王伯玉、李伯玉。
其实安史之乱平定之后,投降的叛军将领割据的并不多,也就李怀仙、田承嗣、李宝臣等人,这些人名义上投降,但实际上还是割据称王。当时的情况并不坏,只要皇帝和朝廷能够采取正确的路线执政,大唐是可以实现中兴的,坏就坏在安史之乱过程中肃宗皇帝大封节度使,从前是只有在边镇地区才有节度使,可肃宗继位之后,大唐全国各地到处都有了节度使,节度使不但有军权,还有政权和财权,有自行任免下属官员的权利,节度使泛滥造成的后果在经过几年之后终于显现出来了,那就是各地节度使有不少人开始不受朝廷节制,财赋也不上交,朝廷稍有不当,节度使们不满便扯旗反叛、肆无忌惮!
接连两天,赵子良都在安排大军驻扎和处理繁琐杂事,忙着接待来访的朝中大臣和武将们。
九月二十三早上,赵子良还在庭院中练功,听到玄九来报告:“大王,卫伯玉来访!”
赵子良停下收起马槊,扔给旁边的侍卫,接过一个宫女递来的毛巾擦了一把汗,“让他先在前厅等着,等本王洗漱、吃过早饭之后再见他!”
“是,大王!”
赵子良洗漱之后与聂三娘一起吃过早饭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使臣,才命人把卫伯玉带来府邸后面的庭院中来,这几天开始降温,庭院中有树木遮阴,赵子良就坐在树下乘凉。
不久卫伯玉被领了过来,对着赵子良下拜道:“末将拜见大王!”
赵子良见卫伯玉还算知礼,姿态放得比较低,于是抬手道:“卫将军,一别多年不见,如今你已经是朝廷大将、神策军右军兵马使,在本王前面不必多礼,请起!来人,给卫将军看座!”
“多谢大王!”卫伯玉说道,坐下后说:“当年若不是大王赏识提携,末将也不会有今天!”
赵子良摆手大笑,“卫将军这话可说错了啊,当年本王确实欣赏你的武勇和才干,提拔了你,但神策军能发展成现今的规模,而你又当任了神策军右厢兵马使一职却不是本王的提携,据说宫中大太监俱文珍对你很赏识?”
这话问得卫伯玉很是尴尬,他讪笑着回答道:“大王的消息果然灵通!”
说完,卫伯玉叹道:“大王想必也对朝中的局势有所了解,如今不找靠山,在朝中根本就混不下去。当年大王对吐蕃之战结束奉旨带兵返回安西之后,朝廷的情况还是毫无起色,末将当年也是没有办法,手底下只有一千多人,还被调来调去被当成肉盾冲锋陷阵,将士们死伤惨重,末将没奈何,只能投靠了当时去陕州监军的俱文珍!却没想到,这一上了俱文珍的贼船就再也下不来了!”
“来,喝茶!”赵子良端起茶杯招呼,说道:“投靠了俱文珍难道不好吗?据本王所知,在俱文珍的提携和帮助下,你的神策军从当初的一千多人发展成了现在一万五千多人,从这一点来看,俱文珍可谓是你的伯乐啊,为什么说上了他的贼船呢?”
卫伯玉说道:“朝中那些人真心为国的没几个人,个个都在争权夺利,为自己的权利,有些人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大王真以为俱文珍提携末将,帮着把神策军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就是为国举荐贤才?真是看重末将的才能?他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己身的权利!等神策军发展到一定的规模,战斗力大幅度提升智慧,这阉人又开始忌惮末将,担心末将不受节制,要不然他也不会把神策军一分为二,还向皇帝举荐自己的亲信太监窦文场为左厢兵马使,就是想用窦文场牵制末将!”
赵子良笑道:“卫将军说出这番话,难道就不怕本王告知俱文珍?”
卫伯玉道:“末将相信大王不是这等人,也不屑做这等事。末将早就不想再助纣为虐,俱文珍等人乃祸国殃民之辈,末将已看清其真面目,若继续跟着他胡闹下去,末将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赵子良问道:“那你今日到本王这里来是为所为何事?”
卫伯玉起身下拜,说道:“当年自从大王率军离开河西返回西秦,朝廷政治不但没有清明,反而更加浑浊不堪,末将心中的一直坚持的信念就坍塌了,为了获得实力和权势,末将投靠了俱文珍,如今大王回来,大唐就有救了,末将希望能跟随大王再造大唐盛世,请大王收留!”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神策军右厢兵马使,怎知本王这次来长安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