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又问道:“各衙门还有其他事情要奏吗?”
这时一个中年官员站出来拱手躬身行礼道:“启禀大王,臣监察御史刘明鉴弹劾京兆尹兼秘书监王翃在当任京兆尹期间毫无作为,使得京城长安两县的治安状况严重下降,百姓的生活水平大大不如从前,又因为其举措失当致使灵武军发生兵变!微臣认为,王翃乃是武将出身,对治理地方根本不在行,行政能力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应该免去他京兆尹的官职,另选贤能,还要追究因为他的过失而造成后果的责任!”
刘明鉴这这个弹劾一说出来,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并不是朝臣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是赵子良主政以来第一个弹劾案,而且现在正值赵子良准备整顿吏治的第一步,可想而知,这个弹劾案有多大的威力,更多的朝臣们是担心这个弹劾案会牵扯出一大批人,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王翃这个人是武将不假,但此人在官场上的关系盘根错节,一旦有人想要将此案扩大化,恐怕对整个朝廷而言将会是一场地震!
赵子良问道:“刘明鉴,京兆尹可是朝廷重臣,掌握着都城长安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就连皇帝和本王的日常吃喝都由京兆尹管着,因此京兆尹这个职位干系重大,你若随便弹劾却没有实际的证据,就等于是诬陷,诬陷朝廷重臣,这是杀头的罪名,你可明白?”
刘明鉴道:“微臣明白!微臣首先举证长安两县的百姓生活状况,微臣带人在长安城内进行随访,统计了三千户百姓人家的生活状况,王翃当任京兆尹之前,这三千户的每年人均收入为八十八贯钱,王翃当任京兆尹的这三年期间,第一年这三千户的人均收入是七十九贯、第二年是七十二贯、今年截止目前为止的人均收入是五十贯,今天已经是十一月初一,距离年底只有两个月,人均收入根本不可能超过七十二贯,因此可以看出,王翃当任京兆尹之后,进场百姓的生活水平是逐年下降的,而且滑坡的力度很大!”
“再看治安状况,先把叛乱造成的人员伤亡排除在外,单论刑事、治安、民事案件的情况,王翃上任之前的前一年,长安一共发生刑事案件八十九起、治安案件两百零一起,民事案件三百二十一起。王翃上任的第一年,发生刑事案件一百一十二骑,治安案件两百八十二起,民事案件三百七十七起;第二年,发生刑事案件二百八十一起,治安案件三百五十九起,民事案件四百三十二起;今年,截止目前为止,发生刑事案件二百九十三起,治安案件三百六十一起,民事案件四百四十四起,今年还有两个月呢!这些数字可都是京兆少尹府的统计结果,并非是微臣胡乱编造的,大王和诸位同僚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阅!”
刘明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算赵子良想要袒护都不可能,况且他根本就不想袒护,因为京兆尹确实必须要换人,即便不换成自己人,也要换成无派系官员,而且还必须有才能,否则长安的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赵子良当即对当值的太监:“来人,派人去少尹府调查,看看刘明鉴所举出的数据是否属实,本王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相关的统计记载!”
“是!”当值太监立即答应,派出三个太监前往少尹府。
赵子良对刘明鉴道:“你继续说!”
“是,大王!”刘明鉴心中大定,继续说道:“据微臣所掌握的情况,当时灵武军前往襄阳平叛,途径长安休整两天,皇帝派时任京兆尹的王翃负责为大军准备饭食,但连续两天的饭食不是掺杂了大量的砂子,就是馊了,且不说人吃了会如何,就算给畜牲喂食,畜牲都不吃,因此灵武军反了!据微臣所知,当时用来劳军的开销是从国库调拨的,并非是由京兆府负担,而且调拨的钱款足够让五千灵武军饱餐两天,可他却用掺杂了砂子和馊饭招待平叛大军,由此可见,王翃不但有举措不当致使灵武军发生叛乱之罪,还有贪墨朝廷钱款的嫌疑,臣请对王翃进行立案调查!”
赵子良看向脸色发白的王翃,问道:“王大人,你有什么话说?”
王翃站出来行礼道:“大王,臣冤枉啊!皇帝确实是把劳军的任务交给臣,但臣并非实际执行人,朝廷从国库调拨的钱款从未经过臣的手,臣只是负责分派任务,由下面的官吏去执行的!”
刘明鉴大喝:“王翃,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一推二六五吗?下面办事的官吏若是没有你的指使和点头,他们敢给大军将士们吃带砂子和馊饭的食物?你难道把大王和满朝文武都当傻子?”
赵子良敲了敲案桌:“刘明鉴稍安勿躁!王大人毕竟是京兆尹,是朝廷重臣,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胡乱给朝廷重臣定罪,这不是体现你的尽忠职守,而是儿戏!朝廷重臣对大唐都是有过贡献的人,若是草率的给朝廷重臣定罪,这是对大唐江山社稷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当事人的不公平!”
刘明鉴连忙道:“是,大王所言甚是!”
说完,刘明鉴问王翃:“王大人,不知你把此事交给谁做的?”
王翃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的官职品阶可比刘明鉴高得太多,但如今是在朝堂上,所有朝廷大臣都看着,而且这事还与他又直接关系。
因此,赵子良说道:“王大人,此案与你有关,你必须接受询问并作出明确正面的回答,答案还必须真实,因为这件事随便一查就可以查出来,你若期瞒本王和朝廷,后果可不是你你能承担的。待朝廷调查清楚,若是真与你无关,本王自会还你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