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这几个月的变化让哥舒曜感觉有些不可置信,这种比变化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好事,他的父亲哥舒翰是赵子良的老部下,如今赵子良当权,等于是他在朝中有一个最大的靠山。
赵子良让亲兵带回来的指示让哥舒曜心里有些心动,率军突围,把一座空城留给李忠臣,突围之后他可以与前来增援的臧希晏部汇合,然后合力围攻已经进驻襄阳李忠臣部。
而且他还可以与臧希晏部夹击李忠臣派去阻挡臧希晏部的兵马,这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但是哥舒曜转念一想,这样做虽然一举两得,但却把襄阳城内的百姓丢给了李忠臣,李忠臣这个人蛮横骄纵、性情暴虐,此人率军进攻襄阳几个月都未能攻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果被他率军进入城内,大概只有天知道他会对城内的百姓们做什么。
哥舒曜猜测,赵子良之所以允许他率军突围与臧希晏部汇合,是出于对他的爱护和战术上的考虑,一方面可以保存有生力量,另一方面变被动为主动。但是以哥舒曜对赵子良的了解,百姓们在赵子良的心里所占据的份量是很重的,这是民心,朝廷如果失去民心,那么离灭亡就不远了。思前想后了许久,哥舒曜还是决定继续坚守。
这些天由于李忠臣把一部分兵力抽调过去阻挡臧希晏部的增援,对襄阳城的进攻力度也减弱了不少,以现在这种进攻力度,哥舒曜坚信自己还能再坚守一段时间,他现在必须等待进一步的变化,李忠臣这样的叛军打仗只能速战速决,一旦战事拖延下去对叛军极为不利,因为没有民心的支持,一味的靠掠夺搞来物资,又要担心受到朝廷的围剿,哥舒曜猜测李忠臣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对于哥舒曜和城内的军民们来说,坚守下去、坚持不放弃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叛军长久不了,朝廷绝对不会放着襄阳不管,毕竟襄阳是重镇,是战略要地,一旦襄阳失守,叛军便可以长驱直入下江南进入富庶的两湖地区。
哥舒曜带着襄阳军民正在拼死抵抗李忠臣的进攻时,刘道乾已经带着随从们和一车财宝抵达了此时的淮西节度使治所蔡州。
当初朝廷为了防止安禄山叛军南下,专门设置了淮西节度使一职,初期管辖的地区很大,辖境有二十个州,经过这些年的分割之后,淮西节度使辖境只剩下六个州。
在蔡州城内的客栈住下后,刘道乾派人出去打听李忠臣部将李希烈的情况。李忠臣率部反叛向西进攻之后,就留下节度副使张惠光、左厢都虞候李希烈、裨将丁皓、贾子华、蒋知璋等人留守淮西六州。
“大人,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李希烈的府邸在城东,现在蔡州府衙主事的是节度副使张惠光,左厢都虞候李希烈辅佐!据说张惠光是李忠臣的妹夫,此人以前给李忠臣当任衙将,娶了李忠臣的妹妹之后就开始弄权纵恣,搞得淮西军民都怨恨他,而他的儿子现在当任衙将,凌虐残暴尤胜其父!小人还打听到一件事情,据说李希烈患了心病,好一段时间了,一直呆在家中闭门不出,军中大小事务都是将校们上门给他禀报后再做处置!”
“心病?”刘道乾闻言顿时一笑,“这心病得需心药医啊!去给本大人准备一套医者的行头,本大人要去给李希烈治病!”
随从一愣:“大人,您还会治病?没见过啊!”
刘道乾会心一笑:“本大人会东西多着呢!”
次日上午,刘道乾穿着一道旧粗布长衫,背着一副游方郎中的行头出发了,按照随从指点的路线一路向李希烈的府邸走去,一边走一边沿街叫喊。
等走到李希烈的府邸附近就提高声音:“祖传秘方、包治百病、治不好不要钱,一切疑难杂症皆不在话下!”
随着刘道乾的叫喊声传出去,府邸内有人听见,便去禀报李希烈,正坐在火炉前烤火喝茶的李希烈听了下人的禀报后,嗤笑一声:“包治百病?能治一切疑难杂症?他以为他是神仙?这明显是唬人的嘛,不必理会!”
下人却道:“将军,不治怎么知道他治不好?让他治一治又何妨?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希望啊,万一要是他能治好,而将军却拒之于门外,日后岂不后悔?”
李希烈听了下人的话,仔细想想也觉得有理,点头道:“那行,就把他叫进来给本将军看看!”
“是!”
不一会儿工夫,刘道乾就被家丁领了进来,见到李希烈之后拱手道:“草民见过将军!”
李希烈打量了刘道乾一番,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一个游方郎中,皱眉道:“你就是刚才在外面叫喊的郎中?”
“是,正是草民!”
李希烈道:“你刚才喊,你有祖传秘方,包治百病,一切疑难杂症都可以治好,若是治不好不要钱?”
刘道乾仰头望天,一副很牛逼的样子:“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