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敬业正想答应,旁边一个校尉高声叫道:“糟了,大食人在豁口处放火了,弟兄们都被大火给赶了下来!”
众人立即扭头看去,哥舒敬业等人神色大变,果然看见豁口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刚才已经占领豁口大部分地段的西秦兵都被这些大火给逼得退到了城外,而城墙上其他位置的大火依然在燃烧,虽然火势减小了一些,但绝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熄灭的,就算大火熄灭了,只怕城墙上的墙砖已经烧得通红,短时间之内温度降不下来!
哥舒敬业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良久叹息一声,对众将校说道:“这大火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熄灭的,下令让他们都暂时撤回来,都在这儿等着吧,本将去向陛下请罪!”
哥舒敬业很快骑马来到赵子良的帅台上,赵子良一直在这里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东面城墙和北面城墙的攻城情况,北城墙段的攻城情况虽然不太理想,但是大食军也不是纸糊的,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拼命时刻了,大食人也拿出了所有的力量,哥舒敬业没有能在今天拿下北城墙并不能说明他的无能。
赵子良放下望远镜说道:“这个哈伦·拉希德和托马斯还有点本事,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今日攻城没能攻破非战之罪,你起来吧!”
哥舒敬业愣了愣,抱拳道:“谢陛下不罪之恩!”
赵子良说道:“东城墙那边的攻城虽然也进展不小,但是还是没能突破城墙防御,这些大食兵也够顽强的,今天再打下去也只能是徒增伤亡了,传令收兵回营吧,明日再战!”
“是,陛下!”
当天夜里,哈伦和托马斯鉴于今天白天的战事太过凶险,只怕明天就会撑不住了,因此决定今天夜里连夜突围,每个人携带十五天的粮食,其他一些影响行军速度和突围的物资一律不带。
为了达到突然的目的性,托马斯下令所有人从尼罗河东岸撤往西岸时绝对不能出声也不能弄出声响,特别是在过桥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点火把,一切都在黑暗之中进行。哈伦和托马斯就是要偷偷把兵马全部集中在尼罗河西岸的城区内,等待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突然从西门杀出去,在西秦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突出重围。
快要到深夜的时候,哈伦、托马斯和其他一些重要的官员们都来到了西城区,城东一部分兵马也已经悄悄转移过来,现在东城区的城墙上有一半都空虚了,如果西秦军这个时候突然突然攻城,绝对不会吹灰之力就能攻占西城区。
哈伦再西城区的一间大房子里走来走去,似乎有些焦躁不安,他停下来对托马斯道:“将军,还有多少人没有从东城区转移过来?如果全部都是步兵的话就算了,下令让他们死守东城区,突围撤退总要有人留下来断后阻挡追兵,那些步兵是最好的人选!”
托马斯和其他官员大臣听了哈伦这些话不由心中一寒,到了这个时候,步兵已经被当做弃子了,他们心里都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当做弃子?
托马斯心里虽然不好受,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能用步兵断后,阻止西秦骑兵追击,他说道:“断下,东城区还有三千骑兵没过河,桥并不宽阔,也不太结实,还要不闹出太大的声响,只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全部过河,现在时间还早,殿下还请静下心来等待,不要急躁!我已经安排人手去清理西城门内的石头了,等到把城门洞内的石头清理完毕,那些骑兵也差不多全部撤到西城区了!”
哈伦没办法,只能强自按下心头的焦虑坐了下来慢慢等待。
西秦军大营,赵子良刚刚带着将校们砸军营进行一轮安全防卫事务上的巡视回到中军大帐坐在桌子后面喝了一口凉茶。
虎牙军统领张贲突然从帐外走进来抱拳禀报道:“陛下,我方探哨发现城内的灯火全部熄灭了,就连城墙上有没有一盏灯,全城漆黑一片!微臣已经派人前去探查情况了,刚才有一个探哨回来报告说他在河边听到了城内有兵马调动的动静,但因为光线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因此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哦?”赵子良眉头一挑,看向大将官员们问道:“诸位将军、大人,孤记得此前大食人每日夜间都要在城头点燃灯火防止咱们夜间偷城,可今日独独今日熄灭了所有灯火?不但城头的灯火都熄灭了,连城内所有灯火都熄灭了,这是为何?”
众将和官员们都皱起了眉头,这个现象太奇怪了,这时独孤峻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莫不是大食人要跑?”
“跑?跑哪儿去?”赵子良问道。
独孤峻一愣,随即回答道:“陛下,臣认为大食人要跑的可能性很大,因为白天我们已经击垮了城墙,造成了大面积的豁口,明日再战大食人就不一定能顶得住了,所以他们今夜很可能连夜要突围。以臣推测,他们向西突围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其他三面都已经落入我方的控制之中,大部分粮食和物资都被我军征收,他们就算向其他方向突围也得不到补给,迟早被咱们合围困死,只有舍命向西突围进入撒哈拉大沙漠才有活命的机会,因为穿过大沙漠就是哈伦控制的毛里塔尼亚地区!”
赵子良听了之后站起来,当即下令道:“立即发烟火给勃勒罕发信号,让他做好准备!另外,张贲,派人虎牙军小队去探探东城区的城墙防御!”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