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众人便哄堂大笑了起来。
“龙拓阎牙?世子是气昏头了吧?四十年前龙拓阎牙都六七十岁了!怎么他还能拖着老弱的百岁之躯去到阳山?”庞坤笑眯眯的问道,语气中满是讥讽。
“况且我们收到的情报是,覆灭阳山的主使是阳山的弟子王绝通以及秋景学院的院长白素水,一行的还有王小小与白芷萝。并且,若是无错的话,那位王绝通以及王小小应该都是世子大风院门下的人?我说的有错没有?”
李丹青闻言耸了耸肩膀:“既然都知道了,你还问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龙拓阎牙就是王绝通,同时也是永生殿的殿主。”
“这些在事发之后,我就已经给郡守递过折子,希望他上交给朝廷,只可惜从诸位的表现看来,这折子还留在郡守府的某个角落吃灰吧?”
“哼!这样的一派胡言有什么好往上递的?”秦承古闻言冷笑一声,“我要是世子这个时候要做的是证明自己与那位王绝通并无瓜葛,而不是在这里编一些骇人听闻的故事,更何况王绝通的身份清白,八岁起拜入阳山,明显是在阳山修行的过程中,被幽云的奸细蛊惑,从而叛变,说他是龙拓阎牙,世子当真是信口开河!”
“那就让刀笔吏把李世子这些话都记下了吧,到时候呈到陛下面前,让陛下好好看看,李世子是怎么天马行空的给我们讲故事的!”庞坤也在何时冷笑言道:“说不得到时候,陛下觉得李世子有这方面的天赋,让李世子做个说书先生,还可免去一死!”
这话出口众人顿时放声大笑,台上的夏弦音眉头紧皱,正要说些什么,可这时……
“哈哈哈!”
那坐在座位上的李丹青却忽然放声大笑,神情张扬。
郢离皱起了眉头,看向李丹青:“你笑什么?那王绝通就是你门下的护院,大的说,你与他有可能狼狈为奸,小的说,你有不察之责,无论定下何罪,覆灭阳山的大错之下,你难逃一死!”
“我看李世子是真的疯了吧?”那秦承古也朗声言道。
倒是他身后的杨通,面露担忧之色,沉声说道:“李丹青,那王绝通到底与你是如何关系,你若是心中无鬼,大可说来,装疯卖傻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听闻杨通此言的李丹青看了杨通一眼说道:“杨院长,你要为阳山保留火种,想要为门下弟子某一条生路的心思我能理解,但你选错了人。”
说到这里,他看向秦承古,惋惜道:“这位秦郡守可不是聪明人,我笑他他死期将至,却不自知。”
“李丹青!”秦承古拍案而起,双目喷火,就要发难。
李丹青却不理会他,而是直直的看向不远处三位正在奋笔疾书的刀笔吏。
这是武阳朝的规矩,三府九司公审的重案,会派出三位以上的刀笔吏,各自隔开,然后记录会审时各方的一言一行,然后各自封存,呈于御前,若是三份刀笔吏所书出入过大,便需重审,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从中作梗,混淆圣听。
“诸位,接下来李丹青说的每一个字,你们都得一字不漏的给我记清楚了!”李丹青朝着那三人如此言道。
随即目光扫过众人说道:“永生殿之诡异,我早有经历,这一点夏司命可以作证,长公主亦可以为证。”
“龙拓阎牙是如何化为八岁孩童拜入阳山的,我不知晓,但事实就是如此,龙拓阎牙不仅活着,而且依然在暗中掌握着幽云的大权。”
“幽云七大王族看似在武阳的计策下被分化,但暗地里却依然铁板一块。”
“龙拓阎牙用了三十多年潜伏在阳山,之所以能寻到机会覆灭阳山,这一点还得归功于郢公子!”
“其中就里,陛下想来早已明察秋毫,我就不与诸位赘述,况且这也不是最紧要的事情。最紧要的是,阳山覆灭,应水郡灵力稀薄,郡守府一心想着摆脱责任祸水东引,致使应水郡内粮价飞涨,民心不稳。”
“龙拓阎牙谋划数十载,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岂会错过,再不出十日,幽云大军必然齐至应水郡外!”
“而这些推论我早在递给郡守的折子中言说得一清二楚,只可惜郡守对此熟视无睹!”
李丹青这样说着,有意一顿,又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秦承古,这才又言道。
“贻误如此重要的军机,秦郡守难辞其咎……”
“那时,你秦郡守无非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以身殉国以全身后名节,要么抱头鼠窜,等着被朝廷以失职之罪株连九族!”
“至于我所言之物,到底是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那龙拓阎牙是否还真的尚在人世,不出十日,自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