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万骑兵全部上马,库仁直下令:“出发!”
大军快速向南推进,库仁直决定立即出击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乾军刚刚抵达,他们从鞮汗山赶到这里肯定跑了一夜,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这个时候出击恰好把握了机会;另一方面,乾军只有三千人,而他有一万人马,是乾军的三倍有余,兵力上有绝对优势;最后,此时跟在乾军探哨后面杀过去,乾军得到消息时即便想撤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双方距离太近,一旦乾军掉头撤退,他这边就可以顺势追杀,乾军必败无疑,甚至可以再来一个全歼!
跑着跑着,眼看着快要抵达芦苇荡了,库仁直感觉自己忽略掉了什么,他这事突然想起来,立即把探哨忽鲁喊来询问:“你们回来报信之前是否已经探查过芦苇荡了?”
“没有,我们刚抵达芦苇荡就遭遇了乾军,乾军随后就派出了探哨来芦苇荡探查,我们没有来得及深入芦苇荡探查!”
库仁直听到这番话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了,这个芦苇荡的面积太大了,长的芦苇又深又密集,里面藏个几万人马根本就不在话下,要找到这几万人马还要很费一番功夫。
库仁直心想如果他在与乾军在交战时候,万一又有乾军骑兵从芦苇荡里杀出来,他岂不是必败无疑?
他越想心里越不安,可现在大军距离芦苇荡只有两里了,那三千乾军骑兵只怕已经发现了他们,毕竟一万骑兵快速行军造成的动静太大,此时想要掉头或改变方向离开已经做不到,乾军只有三千人,很快就有追上来,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一旦决定撤走不打,对士气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库仁直已经是骑虎难下,想不想打已经由不得他了,形势逼着他必须要打这一仗,不过库仁直心里很快有了应对之策。
前方传来一连串的苍凉号角声,这是那三千骑兵正在集结的号角声,等库仁直带兵抵达芦苇荡外,正好看见三千骑兵已经完成了整队,正在向这边压上来乾军的大旗已经竖起来,上面写着一个“卫”字,柔然骑兵们在库仁直的控制下也开始放慢速度,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一个柔然官员打马走到库仁直身边说:“首领,看这杆将旗,乾国姓卫的将军只有一个,就是乾国皇帝赵俊生的义子卫靖,听说此人骁勇善战,只怕不好对付!”
库仁直先是扭头用眼睛扫了一眼旁边的芦苇荡,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他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前方两里处的乾军骑兵军阵。
粗略的数了数,算了一下,大约三千骑兵,数量上应该没错了,库仁直稍稍放心了一下,他刚才一方面是担心乾军的兵力人数不止三千,事先早有一部分兵马藏在了芦苇荡里;同时他也担心乾军把三千骑兵中的一部分在他带兵赶来的这段时间里藏在了芦苇荡里。
对面的乾军兵力人数与斥候们最初探查的大致相当,这么说乾军刚才这一会儿工夫没有把一部分人藏在芦苇荡里,第二种担心可以排除了。
那么乾军有没有可能事先早就藏了一部分兵力在芦苇荡里呢?库仁直脑子里思索着,可想着想着又不太可能。
“首领、首领!”身旁的官员连续喊了两声。
库仁直回过神来,他想起这个官员刚才介绍卫靖的身份,担心麾下柔然骑兵们被卫靖的名头吓住,于是装作毫不在乎的说:“卫靖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名头只是因为他是乾国皇帝的义子,也只是因为前些年在与南朝的战争中略有战功,若是对上我们柔然勇士,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卫靖没有让库仁直和他麾下的柔然骑兵休息太监,正说话间,卫靖就已经拿起方天画戟向前一指,大吼:“乾军将士们,跟着我冲过去,杀光这些柔然人为薛安都将军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杀、杀、杀——”三千乾军齐声大吼,打马跟在卫靖身后发起了冲锋。
隆隆的马蹄声震得耳朵隐隐有些发麻,地面抖动个不停,尽管只有三千骑兵,可这三千乾军骑兵带来的强大气势让柔然人一个个暗暗心惊,这是这些柔然骑兵们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乾军的厉害之处。
一个部将不由急切的库仁直道:“首领,乾军已经冲过来了,冲起了速度,如果我们再不做出反应就太迟了!”
果然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一个部将都知道骑兵一旦冲起了速度是非常恐怖的,特别是大规模成建制骑兵,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和强大的冲撞力量没有人能够硬抗。
库仁直当即立断的下达了迎击命令,同时他也留了一手:“左右两部各三千人出击,中军按兵不动!”
“遵命!”
“呜——呜——呜——”进攻的号角声响起。
左右两翼的柔然军在其大将的统领下拍马出动了,他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呈一左一右向卫靖的三千乾军骑兵包抄过去。
正在马背上冲刺的卫靖立时就看见了柔然人的战术,他立即下达了命令,对传令兵大喊:“吹号,命左边一千人牵制柔然军右翼,中军和右军共两千人跟我冲击柔然军左翼三千人!”
在这种情况下要传达军令,只能用吹号的方式,否则军令根本就不好传达,就是传达下去了,下面的将校也不能及时收到。
但用吹号的方式就不同了,号角声很好分辨,传播的距离也远,几秒钟就能传很远,能用号角声传令还要得益于乾军极为完善的军令传递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