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对秦川说:“把梁州这边能够安置的流民在这一两天之内进行全部分散安置出去,不能让这里一直聚集如此之多的流民,一方面物资运输甚是麻烦,损耗也大;另一方面让这些流民长期聚集在这里对你们的压力也很大,分散安置在各郡可以尽快让他们熟悉新的环境、尽快让他们自食其力!”
秦川答应:“陛下所虑周全,所言甚至,臣等明日就开始把一部分流民分散安置出去!”
赵俊生点头,又道:“康义德,明日一早派人向梁州各郡县官府传达朕的旨意,蜀中流民安置期间以及今后几年之内,各郡县的治安警戒级别要一直要维持高度警惕!谁的治下出现了流民造反、流民屡次犯案,朝廷就追究谁的责任!”
康义德躬身应诺:“遵旨!”
赵俊生目光一扫梁州官吏们:“还有,流民聚集营地的官吏们每天都要安排一些流民打扫、清理,营地内要保持干净整洁,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乱糟糟的、臭气熏天!像今天这种状况,不是流民们本身的问题,而是你们这些官吏们管束处置不当,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很高的自觉性和自制力,他们都吃不饱,饿着肚子,想着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谁会想着主动去清洁整理营地?
另外,朕看了粮草储备的数量,现在的粮草储备还远远不够,十几万人呐,就算每天分散安置一批离开,留下的仍然是一个庞大数量,粮食运过来的速度如果赶不上消耗的速度,一旦断粮,就会有出问题!所以,要尽快督促南郑及各郡县把粮草运过来!”
这一次会议进行到深夜才结束,先是赵俊生指出了一些问题,然后让梁州各级官吏发言,接着此次随驾的公卿大臣们依次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后赵俊生做了总结,一切安排妥当。
随驾公卿大臣和梁州官吏们都散去之后,赵俊生把林敬辉留下来。
“敬辉,黑衣卫对现在巴蜀的军事布防力量有多少了解?”
林敬辉道:“回陛下,黑衣卫的暗探每天都会对南朝大部分地区的军事调动做出记录,每过十天就会向上面报告一次,但如果遇到紧急、大规模军事调动都会及时当天进行上报,陛下如果要了解巴蜀的军事力量布防情况,请给臣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臣会把相关报告呈上来!”
赵俊生点头:“好,朕等着你的报告!还有,巴蜀是一个产粮大区,按理说刘宋应该在巴蜀有官方粮仓储备,即便发生大的天灾导致田地颗粒无收,他们也可以打开官仓赈济灾民,为何这些灾民会分成两拨分别向南北两个方向逃荒?”
林敬辉想了想回答道:“回陛下,这几年南朝刘宋一方面要防备我方在南疆的军事压力,在边境增派的兵力较多,另外又在不停的调动兵马对流窜作战的流民大军进行围剿作战,每经过一地就要打开官仓取粮以做军粮,所以在粮草的消耗方面很大,巴蜀既然有粮,而其他地区无粮,那么肯定就要从巴蜀调集粮食运往其他地区,如此一来,巴蜀的官方存粮就逐渐被调空了,巴蜀那些士族大地主们肯定会大发善心把粮食都拿出来赈济灾民,此时正是大发国难财的时候,他们只会抬高粮价,大肆敛财!”
赵俊生心里对巴蜀有了想法,他道:“如此大规模的灾荒,南朝朝廷方面肯定需要时间做出反应和部署,而且巴蜀距离建康太远,只怕两三个月之内都无法调集足够的粮食填补巴蜀的粮食空缺,巴蜀驻军的粮食应该是直接从蜀地征收的,但现在遇到了蝗灾,农人们颗粒无收,不但夏粮完蛋了,夏季播种也因为大量农人逃荒而无人耕作播种导致秋粮也没有,蜀地官仓已经无粮,驻守巴蜀的驻军吃光了储备粮之后就只能饿肚子,饿了肚子的军队还有多少战斗力?”
林敬辉心神一震,“陛下的意思是?”
“所以朕需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了解巴蜀驻军的状况!”
“明白,臣连夜发出指令,三天之内定能把所有巴蜀驻军的近期状况呈报上来!”
次日一早,赵俊生照旧练武一个时辰,等练完的时候,龙卫军营地内已经吹响了早操集合哨子。
“嘟嘟嘟······”随着一长串的哨子声响起,三分钟之内,全副武装的一个个龙卫军将士们顶盔掼甲携刀带矛背着弓囊箭袋跑营帐在空地上集结排队列阵。
别看龙卫军是护卫皇帝的亲卫部队,但他们并不是老爷兵,也不是少爷兵,更不是那些功勋子弟胡乱编成,他们是从各军抽调出来的最精锐的兵士,每一个龙卫军兵士都能够以一当十,马下步战、马上能开弓骑战都不在话下,单人匹马能充作斥候探查敌情,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古代特种兵。
他们享受着最高的军人待遇,却也要承受着最苛严的军事训练,即便是护卫在皇帝身边也从不停歇,直到退役或分派到其他军队当任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