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平这两天总是睡不醒,往往都是刚刚醒来没一会儿就又昏昏沉沉睡过去,出京去往祁国的路上,她断断续续醒过几次,这次是清醒时间最久的一次。
马车走在路上很平稳,她醒来后叹口气,马车里面被布置成了厢房的样式,她竖起枕头坐起来,肩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虽然还疼,但已经好多了。
旁边的桌上摆着茶水点心,她想倒杯水喝,茶壶也不重,可她就是拿不起来,一只手哆哆嗦嗦怎么也不能把水倒进杯子里去,后来干脆放弃了,勉强用伤臂把茶壶夹在臂弯中,抬起来直接往嘴里倒。
还烫着,看来刚刚是有人来过了,她解了渴,掀开帘子向外看,刚好看到那个接她回祁国的副将,虽然他带着头盔,但回头的时候顿了顿,周乐平肯定他一定看见自己了。
果然,没过多久马车停下,副将钻了进来。
居然还戴着头盔。
她抄着手,对他挑眉,“摘了吧,你打算戴到什么时候?”
再道一句,“五殿下。”
副将摘下头盔,果然是祝观良。
“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周乐平打个哈欠,脚指头勾了勾从被子里伸出来贪凉,“唔......就赵时谦拿剑刺我那次,别人都恨不能躲得远远的,就你一个太监过来接住我,还喂我吃药,对了......”她对着他努努嘴,“你右手大拇指有一道细长的疤,之前见过,这世上人长得相像不足为奇,可要是伤疤都一模一样那就太奇怪了吧。”
“只是没想到你做人皮面具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我居然都没看出来,啊还有,云轻呢?另一个太监是他吧,演技太差,太沉不住气,还得继续磨炼。”
祝观良握住她的脚塞回被子里,“本想一开始就对你表明身份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一直听你说讨厌我憎恨我,我就想看看你那些话究竟是不是口是心非,现在看来果然是口是心非。”
“谁说的?我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
“是吗?”他从身上的药瓶里倒出一小粒药丸塞进她嘴里,“你从我那儿偷走了三步封喉,被我打碎之后我可亲耳听见你说要睹物思人来着,不思我是打算思谁?”
周乐平心里暗道他好心机,说不出来就沉默,反正就是不承认。
“我听都听见了,你就是承认想我也不丢人,我也想你,你走之后我天天都在想你,想的心肝儿都疼。”
周乐平不敢看他,低着头道,“想我干什么?我当初是自愿跟他们离开的,你也别把我想的这么好,我回去之后把在祁国看到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画下来了,把它交给赵鄧,我可没念着你的好,我一心想的都是怎么打败你。”
祝观良接下她的话继续道,“所以走的时候顺走了我的三步封喉想做完这一切自杀谢罪吗?”
周乐平一怔,立马否认,“想多了你,我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我才没想着死呢,你也太高看我了。”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周乐平是什么人啊,一点点亏
心事都做不得,真丈夫大女人,我对你,不说好到极处可就算你长了个石头心也该软了吧?”
“那你就低估我了,我这个人心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