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抱真走后,赵子良心里权衡了很久,转身喊道:“来人,备马!”
不久,赵子良来到大明宫求见皇帝,现在皇帝和朝中文武大臣们都还不知道太子李适重伤的消息,他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先来皇宫向皇帝禀报这个消息,以免消息传开之后陷入被动境地。
这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春风拂柳,代宗此时正在御花园中泼墨挥毫,贵妃独孤氏站在一旁服侍。
小太监上前禀报:“陛下,摄政王来了!”
代宗闻报,放下狼毫笔,抬头看见赵子良走过来笑道:“姑丈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赵子良站定抱拳道:“陛下,臣今日来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向陛下禀报,太子在平叛的前线出了一点状况!”
“什么,太子怎么啦?”代宗大惊。
赵子良道:“太子在与叛贼李灵曜作战时身中流矢,伤势破重,人现在在洛阳!”
代宗大急:“怎么会这样?赶快派人把太子送回京城诊治!”
“战斗的经过一言难尽。待臣再慢慢向陛下细说,洛阳距离长安不近,现在太子伤重,不宜车马劳顿,这会加重伤势,不利于恢复。裴冕和杨绾等人肯定已经在洛阳那边找医者给殿下处理伤势,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太医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代宗一拍脑袋,连忙道:“对对对,来人,传朕旨意,立即派太医火速赶往洛阳救治太子,不得有误!”
旁边有太监答应:“遵旨!”
“陛下,现在您着急也没用,还是安心等待消息吧!”在旁边服侍的独孤氏劝了一句,转而对赵子良说道:“陛下担心太子的安危,情急之下难免失态,还请姑丈切莫介怀!”
代宗反应过来,拍拍额头叹道:“失态了、失态了!来人,给摄政王赐坐!”
两个太监搬来一张大椅,等皇帝和独孤氏坐下后,赵子良随后也坐了下来。
代宗问道:“太子既然受伤,战事只怕受到了影响,姑丈,战事的经过如何?”
赵子良叹道:“太子可能是没有战场经验,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在中牟西北遭到了李灵曜的埋伏,河阳军一万五千余人伤亡惨重,能逃回荥阳的只有五千余人,损失超过六成,只怕没有进攻之力,只能就地防守了,能不能顶住李灵曜的进攻还两说!”
代宗闻言面露惊容道:“那怎么办?如果李元淳无法挡住李灵曜,东都岂不危险?太子身在洛阳也岂不是很危险?叛军会不会打到长安来?”
赵子良看见代宗这么惊慌,心中暗暗叹息,看来代宗是被叛军给吓怕了,只要有叛乱,他就会担心会不会打到长安来。赵子良只能安慰他:“陛下放心,臣已经下令郭子仪接任平叛元帅,火速敢往荥阳主持大局,又命臧希晏为副元帅,负责从南方向汴宋进攻,同时又下令让西秦军第三军团一万五千人赶往荥阳增援!”
代宗听见赵子良这样说,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委婉的说:“姑丈啊,朕听说你在整顿吏治,又在整顿朝廷各军,现在无法分心对付各地藩镇,朝廷内部有些大臣也对姑丈的施政颇有微词,以朕之见,不如暂时放弃对各地藩镇的征讨,先全力治理内部再说,等内部治理得顺畅了再着手进行削藩,你看如何?”
赵子良明白代宗这是在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也就是说,代宗因为担心藩镇越闹越凶,到最后无法收场,所以要插手政务了,从根本上来说,皇帝还是不太放心他能够处理好复杂的内部和外部政治局势。
赵子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退缩,也不能让代宗插手进来,否则他以后的话语权就会减弱很多,至少相当一部分对他不满的朝廷大臣和官员就会只听皇帝的,而不会再听他的。
沉吟了片刻,赵子良道:“陛下,臣知道陛下在担心什么,朝廷若要改变被动的局面,改变现在这种陈腐的气息,就必须要进行革新,而革新必然要触碰甚至侵犯相当一部分人的利益,他们这些人肯定不会坐视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因此他们对臣的施政方略不满是正常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如果不对朝廷各方面进行革新,不剔除朝廷那些陈旧腐败的东西,大唐王朝就无法焕发生机。拖延下去的话,朝廷会陷入内外交困的窘迫境地,那时再想收拾残局,也无力回天了!”
“臣认为,朝廷即便在进行内部革新、整顿,也绝不能因此向各地不服管束、不听调遣的藩镇妥协,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到最后朝廷中所有人都变得麻木了,事情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朝廷现在还没到只能坐视各地藩镇称王称霸地步,必须尽最大的能力铲除一切不服!陛下既然把一切军政大事委托给臣,臣必不负陛下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