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这番话说了一大通,虽然没有一个字说不,但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不行!代宗有些气恼,赵子良太不给面子了,竟然拒绝他这个皇帝!
赵子良走后,代宗越想越生气,独孤氏在旁边看得清楚,她虽然从不干涉朝政,从放任亲戚,但她心里对朝廷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劝慰道:“陛下,不是臣妾说您,您既然把朝廷军政大事都交给摄政王了,就不要再过问了,一则徒增烦恼,二则会引起你们君臣之间的不快。据臣妾所知,摄政王执政短短几个月以来,朝廷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朝廷各衙门都变得有生气得多了,市面上也变得热闹起来,番兵们在大街上欺负百姓、抢劫之事再也没有发生过,那些纨绔再也没人敢欺男霸女,百姓们拍手称快!李忠臣叛乱平定了,梁崇义被剿灭了,西川崔宁叛乱被下了大狱,正在等死。周智光起兵叛乱不到五天就被剿灭,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政绩啊!再说了,太子受伤这事你也不能怪摄政王,太子自己要统兵平叛,他是太子,摄政王难道还能不答应?如果不答应,朝野上下指不定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臣妾说句不中听的话,太子从前虽然当过天下兵马大元帅,但他又没有真正打过仗,他还真当自己有元帅之才?做这个决定之前也不掂量掂量,他还是太子呢,就这行事作风,日后如何接掌大唐江山?”
听独孤氏这么一说,代宗也觉得太子有些不争气,有统兵出征、扬名立万的机会,他却没抓住,反而差点把自己折进去。
东宫。
御医给李适把了脉,又翻开他的双眼眼皮查看眼睛,旁边杨绾着急地说:“这都快一个月了,殿下背后的箭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最近几天殿下全身上下经常抽筋,呼吸困难,总是出汗,牙关紧闭,进食困难,须撬开嘴用圆管灌下方可。刚开始发作的间隔时间还挺长的,这两天频繁发作起来。太医,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啊?你想想办法,快点让殿下好起来吧!”
太医收回手起身问道:“殿下救回来的时候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
杨绾道:“昏迷的!”
“失血多吗?”
“刚开始不多,拔箭的时候流了不少血!”
“伤口多深?是否清理干净?”
杨绾为难道:“这······这个本官就不清楚了,当时兵荒马乱的,所有人都在逃命当中,后来逃到一个小村子殿下就醒过来了,强行让兵士给他拔了箭矢,用清水清洗了伤口,由于担心叛军追来,因此没有上药,经过包扎之后就继续向洛阳方向逃走了。”
坐在左边椅子上的代宗颇有忧心,对太医说道:“太子的病情到底如何?你给朕说实话!”
太医不敢说,“陛下······”
坐在右边的赵子良这时说道:“本王看太子这症状怎么像是犯了破伤风啊?”
太医看向赵子良,颇为惊奇,拱手道:“大王知道这病?此病在前辈所著医书《巢氏病源》中称为金疮症,所述症状与太子相差不多,却也有些差别!”
代宗一拍椅子扶手说道:“既然知道了病症,太医,那就赶快开药吧!”
太医一下去跪倒:“陛下,医书上虽然有这种病的记载,但并没有特效的药方,而且这病难治,死亡率超过九成五!”
“什么?”代宗惊得站起来,指着太医大怒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活不成了?那朕还留着你有何用?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太医吓坏了,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饶命啊······”
赵子良知道破伤风这病在古代的死亡率极高,即便到了后世,破伤风的死亡率也是非常高的,他出声说道:“陛下息怒,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太子的病总得需要太医来治疗,您把太医杀了,谁来给太子治病呢?”
说完,赵子良对走进来的几个兵士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然后又对代宗道:“臣常年在军中,将士们受伤之后得这种病的不少,这主要是因为刀剑上有铁锈,受伤之后伤口没有及时清理干净所致,这种病有潜伏期,有的会在几个月之后发作,而有的几天之内就发作,病情有轻有重,就如同太医所说,一旦的了这病,死亡率极高,医者们目前还没有特效的手段医治,我们现在只能希望太子能挺过这一关!”
代宗脸色灰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六天后,赵子良正在王府大堂正厅处理奏章,杜甫急匆匆走进来拱手道:“大王,刚刚从东宫传来消息,太子殁了!”
赵子良整个人一愣,不由自主站了起来。